“恰是鄙人所作,钟兄见笑了。”嵇康没想到,本身的《琴赋》在洛阳城也有人晓得,对钟会之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嵇康听了点头道:“阿都此言甚好,我们也莫讲这些俗理客气了。我本年一十五岁,阿都比我略小一岁,不知钟兄年方多少?”
愔愔琴德,不成测兮;体清心远,邈难极兮;
过了好久,钟会与吕安才从琴声的意境中醒来。钟会叹服不已,抚掌赞道:“美哉!壮哉!叔夜此曲如同皑皑白雪,萧洒无尘,清雅高洁。又似飘飘细雨,淋漓尽致,润物无声。如此超脱空明,意趣深远之曲,是何人所作?”
“你安知我喜好这首古曲?”嵇康听到琴音,放下酒壶问道。
“恰是!我读此赋时便想,究竟如何的人物才气写出如此佳作?叔夜,你的《琴赋》清雅绝丽,用典繁复,极尽描画之能事,虽效《诗经》、《楚辞》之韵,却毫不拘泥,挥洒自如,前无前人,自成一派,实在令我佩服!”
“好啊,我早就传闻叔夜你琴技甚好,本日恰好一听。来人,把嵇公子的琴拿来!”钟会从未与人喝酒如此纵情,此时已经略有醉意。
钟会又饮一杯后抱过嵇康的古琴:“叔夜,阿都,我也为你们弹奏一曲。”说完指尖轻落,弹奏起古曲《微子》。
钟繇归天那年,宗子次子均已过世,三子钟毓已经官至黄门侍郎,四子钟会才方才八岁。钟毓为人机灵,博学多才,很有其父钟繇遗风,十四岁就任职散骑侍郎。当年诸葛亮围困祁山,明帝曹叡要御驾亲征,钟毓上疏劝谏明帝,要他稳坐朝堂调兵遣将,决胜千里以外。明帝因为此事加封他为黄门侍郎。钟毓为官很有战略,常向明帝献计献策,加上钟家与曹氏很有渊源,遂成为当世一大王谢权贵。也是是以原因,本日在街上丁谧对不过十3、四岁的钟会以礼相待。钟会谎称嵇康为兄长钟毓的高朋,丁谧就算心有迷惑,也不敢轻举妄动获咎了钟家。
“嵇兄、吕兄,休怪我接待不周!”钟会边说边举起酒杯相敬。
三人一边谈笑,一边喝酒,越谈越感觉投机。饮至一半,嵇康忽道:“士季,命人取我的琴来,我要弹上一曲。”
“干杯!”
钟会年幼丧父,与兄长钟毓相差十余岁,但若论起胆略学问,只怕是钟会更胜一筹。嵇康很早就曾经听闻过钟会年幼时的轶事。话说钟繇活着时,曾带着钟毓与钟会觐见明帝。大殿之上,钟毓见了明帝吓得满身是汗,而年纪才4、五岁的钟会却神态自如、安闲淡定。明帝问钟毓:“你为何出汗啊?”钟毓颤颤巍巍地答复:“天子威仪,战战兢兢,汗如雨下。”明帝听了点点头,又问钟会:“你又为何又不出汗呢?”钟会小小年纪竟坦坦而答,语出惊人:“天子威仪,战战兢兢,不敢出汗!”明帝听了哈哈大笑,对钟家的两位公子印象深切,随即封钟毓为散骑侍郎,钟会因为年纪尚幼未得加封,但却被世人所赞美,一语成名。
嵇康听了哈哈大笑:“你说得更是,我们不要这些个劳什子称呼,我叫你士季,你以表字唤我俩便是!来,士季,我再敬你一杯,感谢你以美酒好菜接待!”说完又饮尽一杯。
嵇康也感觉与钟会非常投缘,便欣然应允,与吕安一起牵着马来到钟会府上。
“嵇兄、吕兄,本日有缘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可否情愿到府上一聚?”钟会一贯能言善道,交友遍及,更何况他对嵇康早想一见,现在岂能等闲错过?
良质美手,遇当代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