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眨了眨酸涩的眼,一颗泪落在了药碗里将她的脸打碎,她端起药碗像是喝酒普通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快,黑漆漆的汤滴在她的领口,使得她狼狈非常。
宋镜没有出声,用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她忍住喉间传来的腥甜与哽咽,当真道:“姑母,我会报仇的,我必然把杀我和致远的人带到你面前来将他千刀万剐,姑母,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等我报了仇,我给致远偿命。”
钟离元铎见她要往外走,半扶着她道:“你要去看致远吗?先把药吃了,你还在发热。”
宋镜站在人群里,她渐渐走到乐阳长公主面前,乐阳长公主或许没有那么心疼她,但是向来没有对不起过她。
钟离元铎将她抱上了马车,周佩竹跟着上去了,在一旁谨慎翼翼道:“阿镜,一会儿见了长公主,她如果做出甚么过激的行动,你担待些。”
宋镜的视野落在那剪刀上,她再次往前递了递,“请姑母杀我。”
挽心和周佩竹几近下认识往前迈了一步想挡在她面前,乐阳长公主死死盯着她。
宋镜将剪刀再次递到了乐阳长公主面前,她先是握着尖,然后改成双手呈上。
钟离元铎一把用外相大氅将她裹住,当真道:“我带你去见苏致远,别焦急,我们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宋镜伸手悄悄摸了摸他的脸,酷寒入骨,像是一把针直直刺进了宋镜的心脏。
她害死了乐阳长公主的儿子,也没有护住她在乎的太子。
乐阳长公主哭得再次昏了畴昔,宋镜手脚剧颤的扶住她,她再次发热了。
一样的眼眶红肿,乃至披头披发,嘴唇上已经干裂出了血迹。
“公主!”
隔着棺木,她吃力地掰开苏致远交叠在腹前的手,在他手内心点了一个点。
乐阳长公主一夕间仿佛老了十岁,她带着白绫,手里拿了一把剪刀生生要往宋镜身上扎,被追上了宋宸拦腰抱住,口中轻声安抚道:“皇姑母,别如许!快把剪刀给我,我晓得你悲伤,可你忘了致远的遗言了吗?”
钟离元铎扶她坐好,非常担忧地看着她道:“你发热了,已经畴昔一天一夜了。”
宋镜径直走到了棺木面前,明日才下葬,棺木还没有封上,苏致远安温馨静地躺在内里。
这句话像是刺在乐阳长公主心上,她一把抓起剪刀猛地向宋镜的脖颈刺了畴昔。
宋宸见她如许狼狈地走过来,下认识地揽着乐阳长公主后退了半步,宋镜却接过了他手中的剪刀。
“致远呢?....苏致远呢?叫他来见我......”
宋镜将一旁的宝剑微微抽出一点,拇指在上面蹭了蹭划出一道伤口。
乐阳长公主府已经挂满了白帆,门上过年的红灯笼也全数变成了红色。
但是钟离元铎和挽心没有一个敢出言劝她去歇息的,她进了灵堂,三皇子和四皇子正在守灵。
“我睡了多久了?”
那是用来做绣活的金剪刀,宋镜的手握着剪刀的尖,世人看得屏息,不晓得她要做甚么。
她道:“我传闻,人死今后灵魂会在肉身盘桓三日,致远,下辈子,你要还想遇见我,就再来找我,阿姐等着你。”
宋镜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颤抖的呼吸了几下,她脖颈上青筋都跟着高耸。
她没有甚么送给苏致远的,这个弟弟是她最活泼的弟弟,也是同她说过最多话的一个,她却并没有甚么能够给他的。
宋镜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她再次想起苏致远的话,叫她照顾好长公主,又对着周佩竹的目光殷切地点了点头。
一看宋镜醒了,她眼中再次落下泪珠,唇角翕动,“阿镜......”
“长公主晓得后就昏了畴昔,她病得昏昏沉沉的,平阴郡王和宸哥哥主持丧仪,致远是小辈,但是天子心疼长公主,叫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来帮手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