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已经一把拉住乐阳长公主一只胳膊,钟离元铎一只手覆在宋镜面前。
钟离元铎将她抱上了马车,周佩竹跟着上去了,在一旁谨慎翼翼道:“阿镜,一会儿见了长公主,她如果做出甚么过激的行动,你担待些。”
他已经被换了寿衣,被好好地摆放在里头,棺木的四个角放了些金银珠宝,一旁还放了一把佩剑。
“皇姐!”
那是用来做绣活的金剪刀,宋镜的手握着剪刀的尖,世人看得屏息,不晓得她要做甚么。
宋镜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乐阳长公主,姑侄二人捧首痛哭。
宋镜没有挣扎,因为她头痛欲裂,钟离元铎的行动太大,晃得她几近要将刚咽下去的药吐出来。
她跌坐回了床上,一抬眼泪水便顺着脸颊滑了下去,洇湿了她面前的被褥。
宋镜在一刹时复苏了过来,她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重生了,苏致远是真的死了,死在了她的怀里。
一旁的挽心仓猝把药碗递了过来,宋镜透过乌黑的药碗瞥见了本身的模样,她没比周佩竹好多少。
一看宋镜醒了,她眼中再次落下泪珠,唇角翕动,“阿镜......”
那剪刀尖停在了宋镜的脖颈前数寸,乐阳长公主泪如雨下,她看着宋镜,看着这个幼时她捧在手里的孩子,重重将剪刀贯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她害死了乐阳长公主的儿子,也没有护住她在乎的太子。
“我睡了多久了?”
乐阳长公主府已经挂满了白帆,门上过年的红灯笼也全数变成了红色。
钟离元铎一把用外相大氅将她裹住,当真道:“我带你去见苏致远,别焦急,我们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钟离元铎见她要往外走,半扶着她道:“你要去看致远吗?先把药吃了,你还在发热。”
已经畴昔一天一夜了,他面上已经有了死相。
“我害了致远,请姑母杀我。”
宋镜眨了眨酸涩的眼,一颗泪落在了药碗里将她的脸打碎,她端起药碗像是喝酒普通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快,黑漆漆的汤滴在她的领口,使得她狼狈非常。
宋镜将剪刀再次递到了乐阳长公主面前,她先是握着尖,然后改成双手呈上。
宋镜的视野落在那剪刀上,她再次往前递了递,“请姑母杀我。”
隔着棺木,她吃力地掰开苏致远交叠在腹前的手,在他手内心点了一个点。
乐阳长公主的拳头捶打着宋镜的肩背,她一边打一边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啊!我又如何叫他看着你死!阿镜!致远死了!我的儿子死了!”
周佩竹哭着道:“阿镜,快把药喝了,致远说过叫你好好照顾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