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心下暗叹,又问道:“李家接了旨意怕是正慌乱着。去道贺的下人返来讲李夫人瞧着有些神情恍忽。你可去瞧过李四女人?她们娘儿俩可好?”
庶女嫡女前后脚做妾,李家再次成为八卦核心,裴氏只做足礼数,没白目到端的亲身去“道贺”。
裴氏点头离座,才出雅间就被连翘拉到一旁,听连翘低声道:“奴婢请掌柜娘子亲身号召远山、近水,两位姐姐挑花了眼,一时半会回不来。您不如也避开,纪念六女人和世子爷伶仃说说话儿?”
不晓得那位假侍卫真皇子会不会气吐血?
“靖国公夫人。”念浅安循名誉去,就见裴氏扶着连翘正停在二楼楼梯口,身侧站着高出裴氏老迈一截的徐月重,让人想看不见都难,“徐世子。”
“包含金饰局。说是外臣拉拢内廷寺人,做局往六皇子、八皇子身上泼脏水,即便不能叫皇上父子生隙,也能叫东六宫相互猜忌、水火不容。”徐月重嘲笑着嗤声道:“也包含六皇子纳李四女人为妾一事。竟也说是外臣构陷李家,成心诽谤武将新贵和勋贵,引三皇子、六皇子兄弟阋墙。就连悍贼掳人案,也是那些个异心外臣拿椒房殿、外务府开刀,反叛都城的第一步。”
连翘入内续茶,然后见机地退到门外。
念浅安见她满脸体贴,忙捡着能说的说了,末端道:“您放心,菲雪姐姐不是一味自怨自艾之人。”
好处之下分个鬼敌我,趁便肃除异己的不但魏父一人。
“做买卖又不是种地,老天可摆布不了,全凭您的真本领。”念浅安对坐拥老字号金银铺子的裴氏竖大拇指,顿觉恋慕兼佩服,“您太谦善了。”
念浅安一听这话天然不会假客气,远山近水见她点头,顿时眼冒绿光地跟连翘走了。
裴氏闻谈笑得见牙不见眼,号召念浅安吃茶,“六女人也是来挑金饰头面的?这是买了些甚么,竟如许多?”
念浅安闻言微愣,裴氏张了张口正要再说,就见连翘去而复返,止步于雅间门外,身后并不见远山近水。
裴氏先笑道:“之前在东郊,你这两个丫环没少为你担惊受怕,行事倒也尽忠失职,我瞧着欢乐,今儿只当是我补她们一份赏。”
交代完儿子,又看向念浅安,“李四女人的事儿,桂仪比我更清楚,让桂仪和你好好儿说道说道。”
徐月重见她神采有点板滞,不由奇道:“如何,树恩没和你说过这些?我记得他说过,今儿会找你谈驰古阁的事儿。”
徐月重愣住,沉默半晌赧然反问,“你……都晓得了?”
连翘想太多了。
名利双收的是四皇子和魏父,大赢家是圣宠不衰的椒房殿。
魏父看不扎眼的异己,别人还是一定看得扎眼。
“说得倒像我不驯良,是个吝啬不疼人的主子似的。”裴氏闻言对上连翘的目光,冒充责怪道:“我这就风雅一回,快快带人挑金饰去,看中甚么固然拿,都记在我的账上。”
她看出裴氏和念浅安另有话说,亲身带人换过茶点后,就躬身退出雅间。
魏父至心不枉奸臣之名!
裴氏听出点别的意义,也意有所指道:“好好儿的小女人,竟如许时运不济。”
这也能行?
“奴婢厚颜沾六女人的光,也偏一回夫人的好东西。”连翘捂嘴笑,号召远山近水道:“二位姐姐随我来,先找个地儿放下东西空脱手来,我们再好好儿遴选金饰。”
说着一顿,更加奇道:“你刚才说不该随便坑人,你坑了谁?”
徐月重见裴氏自顾自和念浅安酬酢,只得从善如流地抬脚根上。
边先容边将人领到裴氏跟前,裴氏伸脱手笑道:“前儿在宫里没能和六女人说上话,没想到今儿竟如许巧,在这里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