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白八岁那年随父母逃荒来到江东,父母接踵而亡,他成了贫病交集的孤儿,温饱交煎。适逢五岁的汶锦随父踏雪寻梅,救下了奄奄一息的范成白。
程琛和程氏一族高低都晓得范成白和汶锦相互成心,又是天生一对,可他们不想让汶锦嫁给范成白。启事就是范成白心高气傲,不是普通人能把握掌控的。
这些年,范成白院试夺案首,乡试中解元。游历期间,又拜了名满天下的大儒为师,成了朝野皆知的青年才俊。客岁,他又在春闱测验中得会元,殿试被点了状元。入翰林院以后,不时被今上召见垂问,以饱学灼见征服了诸位阁老。
自从范成白中了会元,就透暴露对三皇子非常不满的意义。殿试中,他所作的策文又与三皇子的观点大相径庭,引来三皇子一派的架空。废太子适时向他抛出绣球,汶锦诗会择婿落定以后,他就大风雅方插手到废太子的阵营。
范成白点头冷哼,“不消,我护她全面便好,免得脏了她的心。”
“你是聪明人,早已洞悉,又何必多问。”汶锦的语气还是很直接,没有半分造作粉饰,乃至不含一丝情感。她已嫁为人妇,究竟不答应她再撒娇卖痴。
“镶亲王世子失落半年多了,揽月庵特训出的暗卫找了这么久,也没他的下落,确切该给他摆牌位了。皇上两手筹办,真是虑事全面,对萧梓璘很不错了。”
“有事,我要向你报歉。”范成白躬身给汶锦行了全礼。
范成白对废太子阳奉阴违,把他的所作所为及阴私弊端都报给了当今皇上。仁平太子被赐死,他的翅膀都被清理开罪,而范成白却高升了。
“有劳提示,告别。”汶锦扶着竹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范成白想要扶她,被她推开了。此时,她已心如灰烬,只要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给她一点温度。
在范成白一起攀登、一起风景的同时,汶锦也以才学礼艺成了名满天下的才女。才子才女,又郎情妾意,本是好姻缘,可程家人却不看好范成白。
范成白阴恻恻一笑,“余大媳妇当然更可托,另有别的事吗?”
“有事?”汶锦免除俗礼,开门见山扣问,又决计遁藏范成白的目光。
镶亲王世子苏梓璘文韬武略,统领暗卫,直接对皇上卖力,颇得正视。六年前,汶锦曾见过他一面,当时候,他是都城里最敞亮最刺眼的少年。
识时务者为豪杰。
“本日来苏家做客,就想来看看你。”范成白的神情沉郁且无法,声音降落温和,他投向汶锦的目光如同刚燃烧的火焰,余温尚在,“一年不见,你可还好?”
汶锦不睬解范成白的所作所为,再说她现在已是苏家妇,范成白的事于她都八杆子打不着了。再说他两次背主,乃至卖主求荣,汶锦对他也有了观点。
“锦儿,多防备令堂,我的新宅就在锦乡侯府隔壁,有事……”
“另有事吗?”相互沉默了一会儿,汶锦垂垂规复了心力,轻声扣问。
范成白一身青色软缎直裰,周身无一缀饰,与他净白超脱的面庞相衬,素雅平淡。他背手抬头鹄立于竹林当中,浑然一色,就象被初春清冷的雨丝水雾感化的一根修竹,清雅柔润,却又被昏黄雾气覆盖,看上去有几分苍茫奥秘。
汶锦微微一笑,“你八面小巧,能言善辩,又识时务,另有你说不出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