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白见隆顺帝真醉了,他的酒醒了大半,“最多三个月,必定会有动静。”
汶锦归天的第六天傍晚,范成白带了一坛好酒进宫,说是来给皇上送阵年佳酿。隆顺帝见范成白郁结于心,可巧他也愁闷,两人同举杯借酒消愁。
“范大人,咱家这是跟你说,镶亲王世子必定凶多吉少了。他下落不明快一年了,镶亲王还是夜夜歌乐,寻欢作乐,底子不在乎这个儿子,倒是皇上……”
“皇上,镶亲王世子吉人自有天象,很快会有动静,你是天下至尊,千万不能轻论存亡。”范成白跪地叩首,边哭边说,絮干脆叨欣喜隆顺帝。
“那都是哄人的,天下人数朕顾虑最多,只能委曲她,委曲她……”隆顺帝自斟自饮,连干三杯,“梓璘,朕对不起你,对不起她,对不起……呜呜……”
“明天是鄙人的儿媳出殡的日子,可贵范大人劳驾光临。”苏乘带着几名子侄迎上来,脸上隐含怒意,“还请范大人前厅就坐,保儿,带范大人去前厅退席。”
儿媳产后血崩而死,紧接着孙子也去了,另有谁是最该哭丧守灵的人?在苏乘看来,范成白就是个一再背主的奸臣,他以为范成白此来就是想讽刺他们家。
现在,范成白连礼金都未奉上,就去了灵堂,这是对苏家和程家共同的挑衅。
“是谁?”苏宏佐及在场世人嘴里或心中同时问出这个题目。
众来宾亲朋见苏乘跟范成白翻脸了,都围到灵堂表里。有讲端方安慰的,有替苏家鸣不平的,也有斥责范成白过分的,当然,也不缺看热烈的。
苏家人和程家人传闻范成白来了,直接去了灵堂,都很不安闲。之前,范成白就获咎了程氏一族,连程琛都言明跟他再无师生情分。汶锦是苏家妇,对于苏家人来讲,范成白是外男,无亲无端,直接做客倒能够,本不该到灵前祭拜。
“呵呵呵呵……朕信你一次,三个月,朕就再等三个月。”隆顺帝挽住范成白的胳膊,“朕晓得你是在安抚朕,朕欢畅,梓璘返来朕就放心了,放心……苏家的事你罢休去做,你是脾气中人,有情有义,朕会支撑你。高得来,你记着朕今晚说的话,明天朕醒来,你说给朕听,朕醉了,好多年前……”
“是他,程汶锦的亲生儿子。”
范成白的嘴角挑起冷傲的笑容,锋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在苏宏佑身上逗留了半晌,“苏侯爷太汲引我了,苏家已充足混乱,范某没兴趣再添把火。”
“范爱卿,成白,你说梓璘甚么时候能有动静。”
“真的很快会有梓璘的动静吗?真的吗?梓璘如有不测,朕就是死……”
“爱卿,算了,别说了,你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是造化弄人,朕能体味你的不甘和委曲。”隆顺帝面露哀色,紧紧握住范成白的手,一副同命相怜的模样。
范成白来了,他进门没奉礼金,鹰生提着一个大锦盒,象是礼品,却没放到礼品区,也没呈上礼单。不必下人带路,他们主仆就带着锦盒去了灵堂。
苏宏佐冲范成白抱拳,压抑怒意道:“范大人是懂礼数守端方之人,明知我家有丧,已充足混乱,还做出有违礼法的行动,不知所谓何事?”
苏宏佑见范成白盯着那具小棺材,又提到汶锦的孩子,当即就变了脸。他是暴虐之人,却没有与暴虐婚配的心智,怕事情败露,他不敢开口,也已慌了神。
“告别。”范成白不等高公公把话说完,就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
范成白向高公公慎重伸谢,说:“皇上很惦记镶亲王世子,冯统领按镶亲王世子办差的线路,把华南省和中南省都寻遍了,应当去西南省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