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时候,四儿哭得悲伤,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阿拾,要不我还是不归去了?”
“好啊!”四儿挨着瑶女坐下,一脸等候。我虽无太大兴趣,但听听老是无妨的。
“瑶女,我传闻你本来是公子利府上的歌女?”我问。
“又不是一去不回,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等你返来的。”我凑到四儿耳边嘲弄道,“还是,你怕此次归去,家宰会在平阳给你找个儿郎嫁了?”
对于伍封的不辞而别,我多少有些难过,是以连着好几日都闷闷不乐,提不起精力。
“瑶女,你唱得可真好听,能教教我吗?”四儿拉着瑶女的手,哑哑地问道。
射箭看上去简朴,但真正学起来倒是件辛苦活。四儿玩弄了两天就逃回庖厨去了。反倒是我,每天天不亮,就会背着一个箭箙跑到校场上去练习射箭。
“臭阿拾,我担忧你,你倒来打趣我!”四儿伸手推了我一把,把秦牯吓得直赔罪。
“你所唱之曲动听至极!只是不知你歌中所唱的女子,终究可比及了她的夫君?”
“好吧,既然四儿女人想听,那我也只好献丑了。现下无鼓乐相伴,我便唱个郑国的小调如何?”
瑶女悄悄揭下我额上的布条,莞尔一笑:“贵女但是猎奇,公子为何会把婢子送给家主?”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四儿一步三回地跟着秦牯走了,我站在府门口一向招动手,直到看不见她了,才回身进了门。这九年来,我几近每天都和四儿待在一起,现在她走了,内心俄然感觉空荡荡的。
“青青子衿,(1)悠悠我心。
没想到,一个歌伎竟然能说出如许一番话来。我看着瑶女远去的背影,沉吟好久,内心的疑问也越变越大。
“天然,不知贵女感觉此曲如何?”瑶女浅笑地看向我,脸上已不见半分哀痛之色。
开初,四儿对我从一个芊芊贵女变成粗田猎户非常不满,但厥后府里每日的加餐却让她镇静不已。如果有一日我白手而归,说不定还要受她几句讽刺,外带几个小白眼。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伍封不在的一个月里,公子利常常会带着各国汇集来的别致物件上门来找我一起把玩。明天,他又带了几盒楚国南香馆的留夷香、石兰香来送我,并且向我提出了一个没法回绝的聘请——他要带我出府。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被士大夫们称为靡靡之音的郑卫之风,已经完整地打动了我。那情深意切的诗句让我为本身之前的无知与傲慢惭愧不已。
豫狄感觉我在射箭上很有些天禀,便建议我去城外的林子里试着打些猎物。从那今后,几近每天我都会换上男装和府里的侍卫一起到南郊的林子里打些兔子、山雉返来,运气好的时候还曾经射到过一只大雁。
伍封不在,因此我只能自作主张同意了秦牯的要求。虽说雍城离平阳并不算远,但一来一回怕是有几个月见不到四儿了。
“公子不喜酒乐,家主更是清心寡欲,我这些年歌艺已经陌生了很多。”瑶女直言推让,四儿却不舍不弃,各式要求。
<!--章节内容开端-->两今后,我把四儿从柴房里接了出来。公子利得知校场之过后,也特地来看过我两回,前前后后送进府的药材堆满了我整间屋子。额头的伤口虽不深,但到了夜里却奇痒非常,我怕留下疤痕也只好强忍着不去挠它。
“嗯,快去吧!”
公子利起初送来的膏药的确好用,数日以后,我额上的伤口就已经病愈了,白玉似的皮肤上没有留下一丝陈迹。欣喜之余,俄然发明伍封已经连着几日没有来看我了,找了家宰秦牯一问才晓得,本来伍封在几天前就已经奉了国君之命分开了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