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和鸿胪寺在玩儿命的筹办以后,已经在极短的时候内选了新址,筹办了更昌大的丧礼,有前车之鉴,谁都晓得此次再出不对,定是要掉脑袋的。
“你捏造身份,入朝为官,是为了……报仇?”
燕思空没有正面答复:“殿下回朝,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只是殿下若参与党争,朝中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介时大家都如刀尖起舞,命悬一线。”
昭武三十一年冬,大同总督、震威大将军、靖远王封剑平归京。万人空巷,百姓夹道相迎。
颜子廉笑呵呵地说道:“思空,还不快快前来拜见封将军。”
燕思空猝不及防,僵了一僵,心叫了一声不好。他没想到俄然就要面对封剑平,若封剑平见到他的边幅,加上他的名字,恐怕不难遐想到他的真正身份,公然,他见封野面色也有些古怪。
“潘阳?”封剑平将信将疑,他俄然想起甚么,看向了封野,眼神带着扣问。
昭武帝要择日为藩王们停止宴会,京师以内,好不热烈。燕思空看着大殿上的平和之景,心中悄悄但愿是本身多虑了。
一行人鱼贯入城,燕思空混入群臣中,尽量让本身不那么显眼,但他已经能预感到,待封家父子独处时,封剑安定会诘责封野,从封剑平的眼神中,能看出封剑平已经认出他了。
燕思空走到近前,深深鞠躬:“下官燕思空,见过靖远王殿下。”
“你要如何报仇?”
封剑平苦笑一声:“我纵横疆场四十年,从不敢说本身攻无不克、战无不堪,狼儿,我们打得每一仗,非论大小,非论刀光剑影,还是唇枪激辩,都万不成轻敌,要步步为营,要谨小慎微,直至仇敌真的断了气,都不成有半点松弛。”
燕思空隔得不远不近,只能听到片言片语,但也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群臣围了上去,相互见礼。
内阁首辅颜子廉、次辅霍礼、暂代尚书职的兵部右侍郎冯闯、大将军赵傅义等等大臣皆受皇命,前去永定门驱逐靖远王,当然,世子封野亦在其列。
燕思空看着封野扑通跪在了封剑平面前,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父亲”。
燕思空拱手道:“不敢坦白殿下,恰是。”
燕思空躬身:“下官见过靖远王殿下,见过世子。”
封野假装没瞥见,神采如常。
封剑平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
“你闭嘴。”封剑平看着燕思空:“我要听你说。”
“在理,哈哈。”封剑平规复常态,拱手道,“颜阁老,请。”
“教员的手腕确有不当,但他鞠躬尽瘁,忧国忧民,望殿下不要见怪于他。”
颜子廉不解道:“封将军,可有甚么不当吗?”
燕思空只好道:“我要剪除阉党,让谢忠仁、韩兆兴伏法,为我爹洗清委曲,这不但仅是为了报仇,也是为民除害。”
封剑平沉吟半晌:“那两千兵马,驻扎于近郊三十里外,全都是我封家军的精兵强将,只服从于我。”
丧礼定于下月初七,另有半月的时候。
封剑平走了过来,目光从上至下来回将燕思空打量了一番,而后单刀直上天说:“你是元思空。”
封剑平收敛非常之神情:“并无不当,只是见准驸马如此俊美萧洒,替公主欢畅罢了。”
封剑平高低打量着燕思空:“……你是那里人?”
“放心吧。”封剑平仰首,看着树上残留的黄叶,感慨道,“颜阁老虽是擅权霸道了些,但不失为一代贤臣,若能和他一道,肃除阉党,搀扶储君,我远在边关,也能够放心了。”
封野收回铿锵有力的声音:“孩儿明白!”
封剑平深深地望着燕思空,很久,道:“广宁之战,若非元将军领兵恪守,当年金人能够破辽东,直取京师。如此宏功伟绩,却被奸小冤死,实在是千古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