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忠仁这个扎根深广、流毒天下的巨奸,耸峙三十年不倒,熬死了颜子廉,害死了封剑平,使阉党遍及朝野,多少忠臣良将成为他部下冤魂,现在置他于死地的机遇终究来了,稍有不慎,再被他逃脱,这老贼怕就寿终正寝了。
“免了。”昭武帝一甩手,肥硕的身材狠恶地颤抖,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又惊又怒。
“陛下说的是,只是……”燕思空欲言又止。
小内监赶紧去拉,抽抽搭搭地说着“公公保重贵体”。
“对,千刀万剐!”昭武帝狠狠道,“朕已下旨查了他的家,此罪当……当诛三族!”
昭武帝如梦初醒,怔怔地看着燕思空,好半天,才道:“谢忠仁……病得如何?”
韩兆兴降金的动静一传回京,朝野大怒,据闻谢忠仁当场就晕厥了畴昔。
“臣见谢公公时,谢公公痛骂韩兆兴,说要大义灭亲,恳请陛下诛韩府满门,以谢天下,臣猜想,谢公公迟早要来找陛下的,到时候陛下可亲身摸索。”
燕思空也是一筹莫展的模样,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公公对长辈有大恩,长辈一心为公公着想,不敢欺瞒,只是忠告顺耳,怕公公听了……”
谢忠仁的亲信寺人也劝道:“公公,驸马爷说得对啊,是那韩兆兴不义在先,再说,他一家百余口是他本身害死的,他还扳连了对他恩遇有加的公公,公公对这类杀千刀的小人,还讲甚么仁。”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陛下不必自责,韩总督虽尝有败绩,但也曾以小城退金国雄师,胜负本是难以预感,只是这个奸贼兵败后竟然投敌,真该千刀万剐!”燕思空义愤填膺地说道。
“如何?快死了?”昭武帝瞪起眼睛。
燕思空疏忽一地狼籍,膜拜于地,“臣见过……”
文贵妃暮年芳华仙颜,又会魅惑民气,深得昭武帝宠嬖,但多年畴昔,色衰必定爱驰,龙榻上的新人来了又去,从未断过,她固然还是受宠,但毕竟不如当年了。
“那该如何?”
昭武帝面色微变,他低着头,思考着甚么。
燕思空听出了那言下之意,谢忠仁已是古稀之年,若就此病死了,不消他脱手,也算解了众臣心头之怒。
谢忠仁点点头:“咱家亦是这么想的,你说,该如何做?”
燕思空感喟一声:“来见陛下之前,臣听闻谢公公病倒,特地去看望了。”
昭武帝摇着头:“朕真是悔不当初,没有听信大臣们的劝谏换帅,如果早换去赵将军,何至这一败啊,都是……”他俄然怒道,“都是谢忠仁阿谁老东西,他向朕不竭保举韩兆兴,他的好外甥!”
“陛下对臣的信赖,臣万死难报。”
“怕是甚么?”
燕思空恭敬道:“陛下,眼下焦急也于事无补,还恐怕伤了身子,臣本日进宫,就是来为陛下分忧的。”
“朕派于吉去看看。”
“还未曾,陛下许是刚获得动静。”
昭武帝眨了眨眼睛,下了狠心:“若……若他真是装病骗朕,朕毫不轻饶。”
内监通报燕思空求见,昭武帝顿时传他出去。
昭武帝愣了愣,又问像燕思空:“可赵将军走了,卫戍军谁来统领?”
“是。”于吉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昭武帝咬了咬牙:“这个老东西,真是让朕恨得牙痒痒,可要朕杀他,朕又……”
文贵妃跪在他脚边,小声抽泣着。
燕思空转了转眸子子,似是欲言又止。
谢忠仁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又惊又怒,浑身颤栗地痛骂韩兆兴。
“这个……容朕想一想。”
公然,谢忠仁摇了点头:“那毕竟是咱家一奶同胞的mm,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