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儿,你说话啊!”燕思空抽泣道,“你怪我吗?你怨我吗?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吧,聿儿……你不记得二哥了吗?”
任凭他燕思空巧舌如簧,现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燕思空颤声道:“我觉得你心中亦有此雄志,我们少时不是商定好了……”
封野暴露一个非常残暴的笑容,但眼底只要酷寒,没有涓滴笑意。他退了几步,翻开军帐的门帘,喝道:“来人,传阙将军!”
封野面无神采地看着他。
“我厥后回想起来,一次我去给姑母存候,她向我旁敲侧击你的环境,定是当时就已经听了动静,只是碍于夕儿清誉,不能将不决的婚约挂在嘴边。”封野寒声道,“当时你若奉告我,便没有这场婚事,可你甚么也没说,因为你想娶她,你想当驸马,没错吧?”
封野也看着燕思空,落下致命一击:“你不是燕思空,你是元南聿。”
燕思空强忍着眼泪不肯流下,他没法言喻心中的绝望,他曾经想过封野会怨他,却没想到俩人会变得如此不堪,在封野口中,他的统统都是假的,他们有过的情也是假的,封野在今时本日,否定了统统的统统!
燕思空只觉心脏绞痛,面前有些恍忽,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几年的密意,在封野口中会变成完整的操纵与棍骗,仿佛那些甜美与欢乐,那些并肩作战、那些共同进退,都一文不值。
元南聿!元南聿!面前之人,是他觉得早已死了的弟弟元南聿!
“一开端,你就用心助我顺服醉红,引我去找你……”封野气味不稳,一个十八岁就能开二石弓的人,却仿佛没有力量说完上面的话,“你假装我的少时玩伴,博取我的信赖,在发明我对你动情后,不吝以色侍之,也要将我握在股掌当中,只为了让封家为你所用!”
燕思空怔愣地看着封野,如此简朴的一句话,他却愈发难以读懂。他不是燕思空?他生来就叫燕思空,甚么叫他不是燕思空?他张了张嘴,听着本身的声音自胸腔泄出,却沙哑得不成模样:“你在说甚么……你、你疯了吗,我不是燕思空?”
“你怕了吗?”封野低笑出声,笑得难以自抑,笑得令人胆怯,他从燕思空那灰白的脸上,汲取到了扭曲的称心,“你怕了吧,你没想到,他还活着吧。”
“如若真的无情,我为何要冒险救你!”燕思空只觉气血上涌,他感受身上就是长了千张嘴,也没法压服封野信他一分,他能用无数大话将仇敌骗得团团转,说的一句实话却没法取信他最正视的人?!
“谢忠仁现在已经入狱,他构陷你爹的事,迟早会招认,这件事你怪不到我头上!”
不成能,不成能,不成能!
“莫非我就陪着已无药可救的士族去死吗?除了留个身后的名声,有何意义?”燕思空含泪道,“我背叛阉党是为了甚么,你该比这世上任何一小我都清楚!”
阙忘,也就是元南聿,被燕思空突如其来的行动惊了一惊,他看着燕思空被眼泪扭曲的脸,深深蹙起了眉。
元南聿后退了一步,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胸中闷痛不已,他握紧了拳头,无措地看了封野一眼。
“好,这件事,我等那阉贼招认。”封野勾了勾唇角,笑容清楚带着几分残暴,“那你早知狗天子要把夕儿许配给你,却一向坦白于我,也是你冤枉了?”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快速解释道:“封野,你听我说。当年阿力去找小六,是因为他与小六有私交,因将小六摔上马而心有惭愧,去给他送伤药。兵符被窃,是谢忠仁教唆夜离勾引小六所为!”
听到“二哥”二字,元南聿双目顿时氤氲,他咬了咬下唇,伸开嘴,倒是双唇颤抖,半天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