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灵兽,更把稳存畏敬。”燕思空心想,到底是牲口,万一发疯咬人如何办。
“下官听闻世子殿下将统统访客拒于门外,猜想殿下不喜被扰,不敢冒昧。”
“多谢殿下,只是下官公事繁多,恐会……”
燕思空禁不住微微一笑,面前恍然闪现了封野别扭又敬爱地小圆脸。
封野深深地看着燕思空,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
公然,俩人走近马厩,那匹火红如霞的天山马王正在落拓地吃着草,它一马兼并了四个马槽,其他马都躲它躲得远远儿的。
“我们喝过一只母狼的奶。”封野抱住封魂的脖子,“它是不是很威风?”
燕思空的连翻官腔听来非常刺耳,封野皱了皱眉:“那日春猎,是不是你给薛伯出了主张,助我顺服烈马。”
毕竟十年未见,已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现在同朝为官,身份之差异不成躲避,也没法再像儿时那般肆无顾忌地密切了。
“饿了吧?跟我用饭去。”
当年他被元少胥赶削发门,实在偷偷归去过一趟,他把封野送给他的匕首当了五十两银子,拿给了元微灵,让她带着百口尽早分开广宁。
已然这么疼。
“尚可。”
封野看着燕思白手里干清干净地酒碗,微微色变。
燕思空无法:“是殿下长高了。”
树下,早已备好一桌酒菜,薛伯站在桌旁冲他们浅笑,不远处,封魂倚着树干打盹儿。
燕思空看着近在天涯的那巨大的狼首,泛白的眼仁,以及根根清楚可见的银灰毛发,呼吸都变得极其谨慎,靠得越近,他越能感遭到封魂有多么庞大和雄浑,这真的是一匹狼吗?
“找你有何用!”燕思空俄然大吼了一声。
“你酒量如何?”封野端起酒碗,举到了燕思空面前。
燕思空的喉结悄悄滑了滑,开口时,已是安静如此:“世子殿下这是何意,可知挟制朝廷命官是大罪?”
燕思空心中升起一丝等候,他是不是顿时就能见到那匹希世良驹了。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大同……太远了。”
“让你来正为此事。”封野道,“我还没想到配得上它的名字,你来取吧。”
封野怔住了。
事到现在,燕思空只好大胆猜想,这只狼并不筹算吃他,而是在……看着他?
封野沉默半晌,拍了拍封魂的背,封魂回身就走了。
封野重重哼了一声:“我还没问你,你倒敢诘责起我来了。”
他已经甚么都没有了。他爹被冤死在断头台上,他弟弟代替他被放逐,客死他乡,当他把用命换来的钱拿去寻元南聿的时候,获得的是一个冰冷的死讯,那一刻他就晓得,支撑他活下去的统统,只剩仇恨,唯有仇恨。
“我叫你做甚么……”封野用手指导了点他,“你就做甚么,少说废话。”
“我没事。”燕思空看了封野一眼,但见祸首祸首毫无愧色,也无可何如。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燕思空心头一紧,直勾勾地盯着那敞开的门扉。
燕思空的身材微微颤了颤,他低着头,以粉饰眸中的悸动,轻声道:“下官遭遇变故,很多事,都……记不大清了。”
封野眸中俄然闪过了一丝凌厉地光芒:“你当年没死,为何不来找我!”
封野笑道:“薛伯,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