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周娟娟倒是不太佩服地冷哼一声,想是替许振不值。
接着男宾筵席之上一片哗啦啦衣衫撩袍的声音,想必都是在与那位王爷见礼。
“是。”汪昱应着,领头往阁楼外走去。
少年坐姿不太端庄,歪歪地靠在八仙椅上,把玩动手中的变釉金鱼盏:“无妨,斗香有甚么好玩的?还不如听曲唱戏。”
从灵芝她们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丰神俊郎,每一寸起伏都似天工砥砺而成。
见到她们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号召。
“我说你啊!”少年说着,笑嘻嘻将身子往前一欠,超出茶盘,凑到汪信斑白须发面前:“你就是不会纳福,才头发胡子全白了。”
那少年看也不看,收回脚,视野仍然落在许振脸上,漫不经心“唔”了一声:“拼集吧。”
同桌的几个女子,除了廷雅仍然风雅端庄正坐,其别人也都侧过甚,往屏风外偷瞄。
从灵芝的位置看出去,只看得见在站在厅中的汪昱,他身后仍然跟着许振,两人微微躬身行拜礼。
只见那清冷如谪仙的许振,竟低低应了一声“是!”。
灵芝与云霜廷雅出来时,内里已坐满了,便捡了内里挨着屏风的方桌坐下,恰好那兰阳郡主也与她们一席。
一面提起银箸,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所谓梨花宴,当然离不了配角,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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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蕙熏肴,椒桂沁酒。牡丹拌生,落梅添味。
那是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头束花冠,着银红撒花镶金线缂丝直裰。
画面很诡异!
荼蘼入粥,荷叶为羹。酿花成饴,密意成忆。
听的人更莫名其妙。
那老者本来便是卫国公府的老国公,汪昱的祖父,汪信,当年也曾金戈铁马,出入疆场,功劳显赫。
鼻若悬胆,凤眸剑眉,特别那黑亮眸子似最通俗的夜,闪着幽远无垠的墨色光芒,深不见底,让人不由生出跌落出来的幻觉。
老者叹口气,全部脸皮都垂下去,抬起曾经挽弓秣马的手来,给面前少年斟满茶。
那少年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许振。周身披发着桀骜之气,格外霸道放肆,将许振身上的冷冽气味淹没殆尽。
“起来吧。”一丝吊儿郎当的调调传来。
少年似死力粉饰着本身的不耐烦:“老国公,您这些话,何不跟您孙子说去?”
待世人坐好,一碟碟精彩巧制的好菜便送了上来。
楼下梨花林中,衣香鬓影,环佩叮当,梨香与胭脂水粉并百香混在一起,腻成一股倦懒的味道。
他说完,又今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悠悠道:“让您绝望了,不过,我还是很珍惜我的脑袋,您放心,这事儿,就当我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