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色看了看灵芝，“王妃固然说，你是皇上钦定的燕王妃，那个敢给你委曲？”
那座小山恰是兰阳郡主周娟娟。
她放下茶盏时，白瓷悄悄碰在楠木案几上，收回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灵芝似有难言之隐，张了张嘴，又闭上，抿抿唇方开口：“妾身不怕担了善妒的名儿，该送走的定会送走，只是，有几位是皇上和太子殿下送来的人……”
皇后这才抬开端来，灵芝忙垂首道：“妾身笨手笨脚，扰了娘娘！”
坤宁宫的金黄琉璃飞檐在望，灵芝下了轿，在宫女引领下，沿着朱红宫墙，刚要进殿门，从里头窜出一座小山。
她好久没为人做主了，在这后宫里头，看着是个能做主的，但那些狐媚子哪一个不是阳奉阴违的？就连景荣都让她伤透了脑筋。
她很有些同感地点点头，言语间有些怜悯，“你现在是王妃，这些事和燕王筹议便可？为何还要我做主？”
她身边婢女小声提示，“该叫燕王妃了，郡主。”
毕竟是男人的玩物，留不留，还得男人说了算。
趁着四月初八的浴佛节，宫里头设了祈福会，以皇上皇后为首，率文武百官同沐斋三日。
但大周朝有个非明文规定，同僚或老友间赠送的侍婢，能够随便打发，但如果下属送的，可就不敢随便措置了。
“安四女人？”她有些讶异，愣愣看向灵芝。
难为这女人想出这么个别例。
说完又回身对灵芝福了福，“多谢燕王妃！”
皇后早晓得燕王府里头是甚么环境，见灵芝倒是不把她当外人，坦开阔荡抱怨，对她顿生了几分好感。
皇后明显有苦衷，对灵芝的存候心不在焉，让人给她赐了坐，上了茶，就自顾自拿着茶碗盖一下一下悄悄扫过茶碗边沿，连简朴的平常问候都懒怠问几句。
皇后并不在乎，似这才想起要例行问几句，淡淡道：“无妨，王府里可还风俗？”
山东接连两年大旱，今春山西河南又遭黄河众多、春水毁堤，东西两边没了口粮的老百姓都往直隶涌来，京师也颇受打击，三大城门口都设了施粥棚，施助流民。
灵芝也不便迟误时候，又笑着朝她福礼告别，跟着宫女往里头走去。
宫女柔弱的身子哪经得住这一撞，今后一倒，灵芝眼疾手快顺势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