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进退,懂分寸。是安家主母严氏给她的评价。
安府园内,主阁沉香堂,镂雕四时花草纹的落地隔扇尽数开启。
那丫环晓得她性子向来驯良,只是开打趣,故也不惊骇,笑着扯着她往外走:“这会儿啊,谁能劝住我们奶奶,谁就是我的奶奶,姨娘奶奶,您就快着点呗!大少爷和三女人那儿,我还得去看顾着呢。”
严氏看着箱上那明黄的封条,一双笼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这是,谁送来的?”
另有两个小箱子。
严氏瞄了眼上头的字,灼眼普通,“砰”一声盖上盒子,捧在胸前,眼角滚出两行泪,颤声道:“这但是,我们安家的命啊!”
应氏带着大女人毓芝,又看着柳氏所出的二女人兰芝,再加上新诞下这双生子,四手四脚也忙不过来。便让柳氏协着管家婆子一同措置家务。
安家三女人灵芝,也就是此次龙凤胎中的女娃。
严氏闭上眼,心中的忐忑一点没减少,缓缓点了头:“那就王氏吧,最是个诚恳未几事的。”
“上面呢?”严氏沉得住气些。
他翻开一个,厚厚一叠花票盛在内里,他舔了舔嘴唇,看着严氏道:“都是银票!”
饶是安家富甲一方,见惯场面,安二爷还是微微有些心跳加快。
四岁的毓芝昂着头正找花苞儿找得风趣,看了她一眼便回过甚去。两岁的兰芝却扑过来,往她膝上一缠,缠得她心都快化了。
刘嬷嬷无法摇点头:“放下东西就走了。”
与此同时,安家主母严氏正在院内小佛堂中,对着一尊持香观音,拜了又拜。
严氏在靠墙圈椅上坐下,冷冷道:“本日以后,也得把人给我养着,不管养在哪个院,好歹是我安家的女人。”
又翻开一箱,满是叠好装筒的书画卷轴,不消看,必然是卷卷名品!
严氏只点点头,亲身伸手拿出最后阿谁黑檀木盒,她深吸一口气,翻开来。
柳氏叹口气,往屋里走去。
安二爷先翻开一箱,面前顿时一花,被一堆随便拢放闪着流光的金玉珠翠乱了眼!
王氏向来诚恳,叹口气:“二奶奶不肯让三女人出去见客。”
四十张梨木风雅桌一一排开,桌上红烛、喜果、点心已经摆盘,一名二十岁许的清秀少妇身着华衣,正微蹙着眉,仔细心细打量着厅内安插,恐怕有一处不当。
她身后的男人走来走去,终开口道:“娘,不然就奉告慧茹得了。”
安二爷听出来些转圜的余地,顺着道:“是,娘说的是,我们都是为了安家不是?那本日以后?”
安二爷停下步子,忙扶着跪地的严氏缓缓站起来:“我信,我信,儿子必然不说。娘您别气,我转头就逼她去,她要不给好好养着,我就给她休归去。”
刘嬷嬷看了看关得严严实实的厅门,低声道:“一个公公。”
安二爷摸索着道:“不如,就放在哪个姨娘房中?归正,慧茹也说了八字相冲,我们就把着这个借口。”
刚生下来的时候,不知产生了何事,竟惊得应氏晕了畴昔,醒来以后,便如何也不肯见这孩子。
这柳氏成日和她一处,晨昏定省,端茶倒水,两人倒真处成姐妹普通。
语重心长道:“这事干系严峻,娘也是为了我们安家。不过本日,百日宴,入族谱,必定是要那女娃出来的。外头,可有人看着呢!”
他又往下翻了翻:“房契、田单,这是都城的,这是金陵的,这是杭州的,娘,另有新安郡的!”
那礼箱足有半人高,黑漆檀木缠枝纹,箱盖上木雕彩绘双龙戏珠,鎏金黄铜包角,闪着华贵严肃的光芒。
克日安家主母严氏抱病,卧床好久,大儿一家在京中到差,便将府内一应碎务都交给了二儿媳妇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