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总算没推这门婚事。
宋琰忙命人引灵芝出去。
她侧过甚来看着他,这就是之前大伙儿都觉得会登上帝位的秦王了。
她伸手在身后铺子上摸了一个红枣,递畴昔,“这个,挺好吃的,喝酒前,先吃点东西垫垫。”
嬷嬷见她吃得口脂都糊嘴边了,忙仓促小跑过来,取出帕子替她擦拭,“女人喜好就好,我看我们王爷长得倒是挺俊的,跟女人班配得很,只您这会儿还是先忍忍吧别吃了,别生生把一副好模样好印象给毁了。传闻呀,这见第一面是最首要的!”
……
秦王可不就懵了,到手的皇位飞了,谁能不有点心机?
新娘子一挑眉,止住了她的话头。
屋内世人见过礼,宋琰拿起秤杆悄悄挑起盖头。
秦王府自开府以来,从未曾这般热烈过,到处张灯结彩,挂缎着锦,透着堂皇华贵的天家气度。
宋琰目光落在那纤细的白净的手上,眼眶俄然有些发热。
宋琰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模样倒是英伟,浓眉悬鼻,眼神冷冽中带着愁闷,似有解不开的心结。
可恰好三年前紫禁城内太极殿一场天火,将先帝爷吓破了胆,自个儿下了罪己诏,将他如何恩将仇报暗害勇戾太子的事儿说了个清楚,又将皇位传给了勇戾太子遗孤燕王。
不但不带人,还走路不出声儿!
绍元三年,京师,秦王府。
世人都晓得,先帝本是秦王之父。
可传闻这秦王主动退拒了各种差事儿,今后闭门不出,日日只呆在王府里,还改食素,这是要皈依的迹象啊!
不过这新皇心倒是挺仁,并未对这位堂兄弟赶尽扑灭,反而好吃好喝供起来,还在他除孝以后,便给他筹措了大婚。
她走了,屋内方又活络起来。
宋琰发觉了她的打量,并不转头,只微微挑起眉,“看够了吗?”
氛围中活动着奥妙的氛围,他手心有些出汗,眼神不自发和顺下来:“那,我先出去了。”
他迈步往里走去。
新娘子听懂了奶嬷嬷的意义,晓得她是想让她劝秦王长进,嚼着红枣一抿嘴,“他闲散自有闲散的事理,皇上正视自有正视的事理,我不爱管这些事儿,尽管吃好喝好过好足矣。”
传闻皇后娘娘要来,奶嬷嬷忙带着丫环们备好驱逐之礼,外头紧接着就传来小寺人唱喏声和喧闹的人声。
灵芝笑着奉上一对通透的天然龙凤纹碧翠玉镯,打量着新娘子秀美面庞,笑道:“真是个美人儿,秦王好福分。我还是先出去吧,免得迟误大伙儿闹新人了。”
她话一出,世人都跪下来,“恭送娘娘。”
一双大手敏捷伸过来给她把盖头放下。
另几个上前迎宋琰的丫环从速过来扶起她。
“哎呀。王爷!”嬷嬷一面手忙脚乱替新娘子盖上红盖头,一面回身去迎宋琰,这一慌,撞到屋内另一个仓促迎上去的丫环,那小丫头“吧唧”就摔在地上。
新娘子抿着樱桃小嘴一笑,“嬷嬷不是有您嘛,您上门口看着点,快去快去,饿死我了。”
这女人胆量也忒大了些。
虽日子与之前没太大不同,她还是能制香,能常与云霜和廷雅相聚,可和世人间的间隔感,却较着似隔了一道屏。
宋琰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先过来打个号召,一会儿皇后娘娘会亲身带来宾们过来看新娘子,你们先筹办好。丫环嘛,我不惯用,屋里有王妃的人服侍就行。”
另有闹洞房的人,如何也一个都没见到?
云霜与廷雅一人一边,半扶着小腹微隆的灵芝进了屋。
宋琰绷不住,嘴角勾起来,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一时收不回眼神。
“哎哟我的女人哎,我的王妃哎,这甚么时候啊,您还这么馋嘴?万一王爷这个时候出去,一挑开盖头,得,您腮帮子还包着花生米儿,不得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