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恶狠狠的问道:“我要你奉告官差大人,是劈面那姓周的杀了你大哥,你说了没有?”
房门被人推开,梳着简朴的麻花辫,鬓角插着一朵白绒花,冻得双颊通红的周萍儿仓促走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如何把炭火给熄了?转头冻病了,还得花银子看大夫!”周萍儿一边抱怨,一边端起炕边冰冷的炭盆。
周家,破了一半的窗框被北风吹得“嘎吱”作响。
“娘......”周萍儿无法的叫着,周老夫也急的直顿脚。
一向沉默不语的周萍儿终究抬起眸子缓慢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垂下头,轻声嗫嚅道:“感谢!”
她对大双使了个眼色,大双上前用大拇指在周老太颈侧用力一按,本来狂躁的周老太立即软软的倒了下去。
“我不是说这个!”周萍儿淡淡的道:“当日若不是你恩赐给我银子,我爹只怕早就死了。我一向心存感激,想要对你说声感谢,没想到明天赋有这个机遇。”
周老夫本就急的团团转,见到霍连诀他们一行人出去不由一愣。随即他看到了最掉队来的邺捕头,立即如见到救星般,大声道:“老太婆,别难堪萍儿了,衙门里的官爷来了。”
“官爷!官爷!”周老太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她一把推开周萍儿,凄厉的喊道:“官爷,你可要给我的天儿伸冤呀!杀人凶手就在劈面那屋,他们跑不了。官爷们快去抓他们,快去抓他们......”
“死妮子!就算死了,天儿也是你大哥。你如何能说这么没知己的话!”周老太边哭边不断的谩骂着,声音尖厉刺人耳膜。不管儿子再违逆不孝,人一死立即烟消云散,做母亲的也只情愿记得之前那些夸姣回想。
花怜月见周老太固然精力非常亢奋,却眼神涣散言语混乱,不由悄悄皱眉。看来老太太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激,连气带急,已经被迷了心窍。再任其生长下去,只怕是要失心疯了。
“哎!”周萍儿如蚊纳般小声答允了,重新端起已经冷透了的炭盆快步走了出去。
花怜月淡淡的解释道:“白叟家过分悲伤,不如好好歇息一下。睡一觉起来,说不定精力会规复一些。”
花怜月很快在屋后找到了周萍儿,她正在往火塘里填干柴。火塘里满是烧过的红色炭灰,模糊能够瞥见这些炭灰中掩着几点红色的火星子。只需往里填上干柴,再用力吹一吹,火苗就会重新燃烧起来。
“老太婆,你就少说几句吧!”周老夫连连顿脚,尽是皱纹的眼角却通红一片,可见贰内心的无法与哀伤。
霍连诀淡淡扫了花怜月一眼,花怜月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她瞅着周老夫没重视时,也悄悄退了出去。
“你们这是做甚么?”周老夫见状不由大惊。周萍儿忙扑上去,将食指放在周老太的鼻下摸索,在感遭到温热的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气。
周萍儿无法的道:“娘,无凭无据,你凭甚么说是人家杀了大哥!”
周萍儿手顿了顿,低声道:“问过了,衙门的人说案子还没结,凶手没找到,临时不能让大哥返来。”
“快别胡说,胡乱攀咬是要吃官司的。”周老夫急得去捂周老太的嘴,冷不防被她狠狠在掌心咬了一口,顿时疼的浑身一颤抖。
“你,你这死妮子,是不是又到劈面去献殷勤了?”周老太俄然从被窝里撑起家子,她本来就干枯如鬼,加上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像是从天国里爬出的幽灵。她浑浊的眸子里放出一股凶光,干瘪的嘴角因为长时候的谩骂而积满白沫。
周老夫用思疑的眼神看了花怜月一眼,又见自家老太婆仿佛只是熟睡,并无其他非常。他砸砸干瘪的嘴巴,毕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