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儿忙为周老太盖好被褥,又抬眸怯怯的望了望屋里这些陌生的面孔。然后不安的扯扯本身乱糟糟的辫子,躲在了周老夫身后。
“你们这是做甚么?”周老夫见状不由大惊。周萍儿忙扑上去,将食指放在周老太的鼻下摸索,在感遭到温热的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气。
周萍儿手顿了顿,低声道:“问过了,衙门的人说案子还没结,凶手没找到,临时不能让大哥返来。”
“官爷!官爷!”周老太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她一把推开周萍儿,凄厉的喊道:“官爷,你可要给我的天儿伸冤呀!杀人凶手就在劈面那屋,他们跑不了。官爷们快去抓他们,快去抓他们......”
周老夫用思疑的眼神看了花怜月一眼,又见自家老太婆仿佛只是熟睡,并无其他非常。他砸砸干瘪的嘴巴,毕竟没再说话。
“哎!”周萍儿如蚊纳般小声答允了,重新端起已经冷透了的炭盆快步走了出去。
周老夫忙推了她一把,道:“死妮子,傻楞着做甚么?还不去烧点热水,再弄些炭火来暖暖。”
周老太干枯肥胖,就这么双目紧闭直挺挺的躺在被窝里。若不是被面轻微的起伏着,还觉得躺在那边的是一具干尸。
周老太恶狠狠的问道:“我要你奉告官差大人,是劈面那姓周的杀了你大哥,你说了没有?”
“死妮子!就算死了,天儿也是你大哥。你如何能说这么没知己的话!”周老太边哭边不断的谩骂着,声音尖厉刺人耳膜。不管儿子再违逆不孝,人一死立即烟消云散,做母亲的也只情愿记得之前那些夸姣回想。
花怜月见周老太固然精力非常亢奋,却眼神涣散言语混乱,不由悄悄皱眉。看来老太太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激,连气带急,已经被迷了心窍。再任其生长下去,只怕是要失心疯了。
“你,你这死妮子,是不是又到劈面去献殷勤了?”周老太俄然从被窝里撑起家子,她本来就干枯如鬼,加上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像是从天国里爬出的幽灵。她浑浊的眸子里放出一股凶光,干瘪的嘴角因为长时候的谩骂而积满白沫。
“这如何行,这如何行,不能入土为安,我的天儿不就成了孤魂野鬼......”周老太猛地展开了眼睛。她拍着身下土炕,裂着没剩几颗牙的瘪嘴,悲悲切切的嚎哭起来。
“不急!萍儿,你问了没有,你哥甚么时候能返来?”周老头从枯草堆里爬出来,拉着周萍儿孔殷的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