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个年过得倒真是热烈!只不知他所拜访过的那些官员当中,究竟有多少人已被他说动了――”浩星潇启微眯着双目沉吟了半晌,随即叮咛郑庸道,“严域广那边你要叫人多留意,特别是他与军方将领的打仗更要细心查明,及时报予朕知。”
郑庸不由眨巴了几下小眼睛,“严侯爷是济王殿下的母舅,他们二人走得近了些倒也没甚么可怪之处――”
因为方才克服了北戎,举国欢乐,四海靖平,天子陛下特下了恩旨,在全部年关以内,景阳城四座城门整天开放,百姓可自在出入。如此一来,城外的人们便都争相涌到城中来看灯,顿时将景阳城挤了个水泄不通。
“迩来济王殿下进宫见皇后娘娘的次数确是勤了些。”郑庸陪着谨慎说道。
四皇子宇文罡虽有些刚愎自用,但是在众皇子中,唯有他文武兼备且野心勃勃,实是大戎将来储君的不二之选。
“另有,明日一早召订婚王进宫。”
皇宫正南的御街一带搭起了彩棚,不但有各式五彩缤纷的花灯,另有歌舞百戏――吞火棍的、玩木偶的、演杂剧的、平话的、操琴吹箫的、驯猴的……的确令人目炫狼籍。
俄然,一阵狠恶的北风刮过,将宫殿檐下的彩灯吹落了几只,此中有两只竟烧着了起来,火光映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在这乌黑的寒夜里显得分外凄厉幽冷,正如同那位单独坐在殿内的阴太后此时的表情普通。
可悲的是,阴太后的这些设法,竟然无人能够倾诉,就连一贯对她惟命是从的独笑穹,也是以次兵败而对宇文罡落空了信心。固然他尚没有明白表示过,但是在言语之间,多少已透暴露不支撑立宇文罡为太子之意。
大戎的国土虽广,却多数是苦寒之地,乃至民风刁悍,崇尚武力。一个软弱的君主不但难以统御四方,且更不成能完成大戎先祖未竟的同一大业。
郑庸应了一声,却又踌躇着道:“陛下,明日但是正月十六,每年的这个日子,您但是都要陪皇后娘娘去暗香园赏梅――”
“是,老奴这就交代下去。”
大雪下了整日都没有停,令全部新都城闪现出一片暗澹阴暗的气象。街道上早就没了行人,入夜以后,就连各家的灯火也都早早熄了,唯有大片的雪花持续在暴风中吼怒残虐。
戎国都城新京。
郑庸这才回过味来,忙仓促将方才本身念过的那些过口却未过心的密函又翻看了一番,不由吃惊隧道:“在这短短的十几日内,都城中各位朝廷要员的府第,严侯爷竟是皆去走动过!”
那一年的上元节也是像如许下着小雪,阿谁十七的少年皇子从家宴中偷偷溜了出去,带着主子小顺子去御街上看花灯。当时街上的人很多,小顺子也不知被挤去了那里。因而那位少年皇子便四周张望着,没想到就在偶一转头间,却看到她正站在那边――
浩星潇启倒是不屑地一笑,“他与一个后宫妇人能折腾出甚么花样来!这此中真正的关头人物是阿谁严域广!”
几片雪花被风吹到檐下,落在了浩星潇启略显怆然的脸上,刹时便熔化成藐小的水滴,顺着他的面庞渐渐滑下……
现在景阳城中恰是热烈不凡。大街冷巷,茶坊酒坊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
就在这举城欢庆之际,一名白衣骑士伴着一辆帘幕低垂的马车,正踏着轻巧飘落的雪花,在夜色中进入了景阳城……
皇城中的灯倒还都亮着,毕竟是上元佳节,各处宫殿的四周都吊挂起了各式的彩灯,装点出一些节日的氛围。
坐在暖和如春的大殿内,皇上浩星潇启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郑庸禀报这几日各府官员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