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子歌纪 > 第二章 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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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正想着,一只雨花鸽蓦地停在了窗台上,冲他咕咕直叫。他取下信鸽所缚函件,见纸筒边刻了一个阴文“穆”字,便知又是穆离轩来信。

十年工夫,未曾消逝那一刻的冷傲。即便厥后几次来往,相处光阴渐长,他的表情却一如初见。在她面前,他便是那目不识丁的莽夫,只能浅笑称诺。她代杨后之命统掌青鸾报,他便不时提点,极力互助;她不肯子歌入私塾读书,他便携谢邈去乐坊,教子歌读书识字;她夙来体弱多病,他便四周寻医问药,再旁若无事地送到乐坊中,托月笙煎给她服用……

“谢伯伯,本日青鸾报可有新动静?”

他看着那黑衣少年攀于树上,笑吟吟地吃着果子,观她练剑。少年年纪不大,身法却轻巧非常,双足点于枝梢,随风悄悄摆动。

翻到《唐风·无衣》时,谢允的声音微微一顿,神采有变。他悄悄叹了口气,将书卷交予了身边的门生,本身则负手立于窗前,再不发一言。

这个叫穆离隽的少年,一向便陪在子歌摆布。他的脾气虽恶劣如稚童,常常招来很多费事,子歌却一向对他多有照顾。夜里他睡在子歌屋外的厅中,常常会蹬被子,子歌半夜老是起家为他掖背角。

她已年过二十,肤如凝脂,目若秋水,一身丧服,亦难掩其矗立身姿。英姿飒爽,如杨后指导全军之势。清灵毓秀,似林宛临窗操琴之姿。

饱读诗书的他,一时候竟讷讷不成言。

谢允怔怔地望着她,一时失神。

她轻巧地徒手断去封印,展开那卷宣纸,脸上渐渐闪现一抹了然神采。

现在林宛一去,子歌又已成年,杨氏一族的命脉,便悉数握在她手中。谢允开初非常担忧,她性子虽如男儿,却毕竟还是过分年青,怕一时难以接受如此重担。但她经此变故以后,半月之间,像是脱胎换骨般,脾气大变,待人接物,皆更慎重。

她轻声道,清澈的眼中,模糊有一簇火光,灼灼燃起。

昔年城中初见,她着青绿布裙,素面朝天,携着年幼的子歌,款款颠末门前,冲他似有若无地一笑。

他哑声说道,挥了挥手。孺子得令,便都鱼贯而出,在廊下肆意打闹,一时笑声阵阵,独留他一人在屋中,茕茕孤单,喟然感喟。

十年……再过十年,存亡两茫茫,鬼域之下,她可还会等他?

那日中秋事情,他身在异地,闻讯赶回绫罗城时,东风十里已成一片焦土。他上报官府,差役前来调查,却说是堂中烛火过旺而至,实在好笑。乐坊在赵月笙的管治下,一贯是谨慎用火,人走烛灭,更何况,当时林宛也尚在坊中,又怎会让此等事情产生?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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