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子歌纪 > 第二章 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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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年已逝,他本想远远守着她,安伴终老,却没推测造化弄人,她竟比本身先行一步。

他哑声说道,挥了挥手。孺子得令,便都鱼贯而出,在廊下肆意打闹,一时笑声阵阵,独留他一人在屋中,茕茕孤单,喟然感喟。

熹微晨光,穿堂入室,洒在遍落桂花的前廊下。玄月金桂将尽,寥完工泥碾作尘,唯不足香仍旧。

十年工夫,未曾消逝那一刻的冷傲。即便厥后几次来往,相处光阴渐长,他的表情却一如初见。在她面前,他便是那目不识丁的莽夫,只能浅笑称诺。她代杨后之命统掌青鸾报,他便不时提点,极力互助;她不肯子歌入私塾读书,他便携谢邈去乐坊,教子歌读书识字;她夙来体弱多病,他便四周寻医问药,再旁若无事地送到乐坊中,托月笙煎给她服用……

谢允怔怔地望着她,一时失神。

想起这个名字,他痛苦地皱起眉,眼里模糊有了泪光。

那日葬礼时,只要寥寥数人送别。坟茔藏在谢氏宗祠四周的一处山丘上,俯瞰琴川,景色开阔。因她身份特别,曾被官府赏格,就连碑上也只是有姓知名。他陪子歌在山上跪了一夜,方挥泪拜别。

天绝顶,那边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冷土掩风骚。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他拿脱手帕,拭去脸上未干的泪水,但见那方素布角落里绣着一个精美的“宛”字,又不免悲从中来。

东风十里焚毁,青鸾报也只得转上天下。赵月笙在城外不远找了一处田宅,安设坊中的歌姬乐工,而将来往信息的查阅堆积,皆定在了私塾中,由子歌调配。故她常日里除了练剑,多在房中措置各地来报,别的便是与远在京都的穆离轩手札来往。

“我怕他贪玩,把卷轴拆坏了,还是我本身来吧。”

她收了剑,冲他轻言两三句,他便乖乖地爬了下来,神情讪讪,被子歌抓住拧了拧耳朵。

“谢伯伯,本日青鸾报可有新动静?”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你可不准奉告轩哥哥……”他龇牙咧嘴地喊道。

谢允双手握拳,一时悲从中来。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那日中秋事情,他身在异地,闻讯赶回绫罗城时,东风十里已成一片焦土。他上报官府,差役前来调查,却说是堂中烛火过旺而至,实在好笑。乐坊在赵月笙的管治下,一贯是谨慎用火,人走烛灭,更何况,当时林宛也尚在坊中,又怎会让此等事情产生?

十年……再过十年,存亡两茫茫,鬼域之下,她可还会等他?

翻到《唐风·无衣》时,谢允的声音微微一顿,神采有变。他悄悄叹了口气,将书卷交予了身边的门生,本身则负手立于窗前,再不发一言。

“幼女无知,惊扰了先生,还瞥包涵。”

斯人已逝,睹物伤怀,景虽还是,心中之恨却再难平复……

“隽隽,你谨慎别摔着了。”树下才子抬眼望他,脸上暴露一丝浅淡笑意,如水墨桃花绽放于宣纸之上。

昔年城中初见,她着青绿布裙,素面朝天,携着年幼的子歌,款款颠末门前,冲他似有若无地一笑。

那只栩栩如生的杨氏金凤,将她的如缎长发簪起,也仿佛敛去了她的少女苦衷,一夕成人。

她轻声道,清澈的眼中,模糊有一簇火光,灼灼燃起。

谢允的目光追逐着远处花树下那抹小巧身影。白衣胜雪,长剑破风,时而轻巧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她轻巧地徒手断去封印,展开那卷宣纸,脸上渐渐闪现一抹了然神采。

她已年过二十,肤如凝脂,目若秋水,一身丧服,亦难掩其矗立身姿。英姿飒爽,如杨后指导全军之势。清灵毓秀,似林宛临窗操琴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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