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听闻你们进京,她还主动接了跑腿的差事,替哥哥把迎人糕送到你住的处所。许是久别,隽隽还与她多说了几句话,小桐返来以后可欢畅了。”莲儿漫不经心肠说道,她拿起桌上的一方折扇,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纹饰。
“想必隽隽内心对小桐也是悄悄喜好的,只是他毕竟保存着孩子心性,脸皮又太薄,不晓得该如何表达罢了。”子歌瞥了莲儿一眼,成心偶然地回道。
“前日,我让离轩试调新味,以青梅煮酒后,融入豆沙作馅,婢女中蕴有酒香,而甜味还是浓烈。这个配方,你可喜好?”
而本日,她特地留了小桐闲谈,便是亲手扑灭了这根引信,等着莲儿挑起这件事。
“嗳,女儿家苦衷,果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见她一昧辩驳,莲儿无法地说道。
早在那日入赵府夜谈时,穆离轩便向子歌言及此事,寻她仅是为了联络上娘亲,早作商讨。
“瞧你说的,便是改个配方罢了,爱吃甜点的女人可不止我这一家吧,想必离轩畴昔在南诏,红颜知己也是甚多的……”
子歌抿唇一笑,想起本身当时馋心大起,在厨房内为穆离轩帮手,倒是手忙脚乱地,给他捅了很多漏子,而他却毫不在乎,只是现在见面了仍不住讽刺。
“你又何必忧愁,哥哥待你的情意,的确是路人皆知!”莲儿抬手便是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子歌,力量虽不算大,倒是让她微微一惊。
“哥哥倒是一贯怜香惜玉,但他早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府中却一向空空的,没个主事的人……”莲儿见子歌脸上忧色渐深,不由得又靠近了几分,那张突然放大的清秀脸庞上,透着几分压抑的笑意,“莫不是像我猜想的那样……莫非,你……对我哥哥成心?”
子歌想起当时穆离隽取回糕点时,脸上模糊有笑意,一全部早晨都没如何闹腾,分外灵巧,她和红裳还感觉有几分迷惑。
你倒是难见得紧,林徒弟将你护得极好,我在城中盘桓多日,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但赵府夜宴时,他与你明显甚是密切,厥后还邀你到屋中久坐。普通的红颜知己,那里入得了他的房门。”莲儿又道,“听闻你家中出事,哥哥入京前还瞒过了赵府高低,特地到私塾中检察,这还不能申明他的情意吗?”
“嗳,还不是老模样……一整日便在屋檐上盘桓,冲着水池扔石子、攀折花枝,对小桐还是爱理不睬的。”
穆离轩曾在入馆那日奉求她套出莲儿此番招亲的情意,而她却接连多日按兵不动,皆是出于缓兵之计,静候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莲儿若来房中稍坐,她便拉着莲儿聊聊旅途见闻,或品品宫中新赐的茶叶点心,却又假装偶然地将话题往这一方面引。
“我们本是萍水相逢,中秋宴上,离轩只是不肯拂了澄江王的美意,方与我多言了几句。”
“你切莫随口道与人知……大齐女子一贯含蓄,若非被你猜到,我千万不会对旁人提及。”子歌轻声补了一句,却引得莲儿一叹。
红裳当时偶然的一句话尚在耳际。那日气候微寒,下着缕缕细雨,阿谁在堆栈门口一向候着、直到穆离隽从马坊返来的主子,没想到倒是小桐。
“我说的满是实话!我们入了中州,到绫罗城的第二日起,哥哥便一向守在月半居,不知在等待何人,直到那日他带我和隽隽去你的乐坊求琴,我才模糊觉知,他那几日定是在寻你!”
子歌故作害臊地低下头,脸上却实在因她这句话而微微发烫,看起来便更加令莲儿佩服了。
见莲儿目光灼灼,她只能用心不去看她的眼睛,低声答道:“离轩心肠纯善,那日母亲亡故后,我因哀思过分,卧病在床、无人照顾,他还特地来看我,留下几分薄银。此番京中偶遇,他又再度脱手互助,我实在是感念在心,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倒是不敢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