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望着她,脸上浮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马车缓缓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子歌抱着瑶琴,与红裳相对而坐。两人皆是不语,只听到车夫不时地呵叱过往行人让路之声。本日正值拜月会,城中几条主街上均有各乐坊摆出的舞台,为的是兜揽主顾,增加名誉,故街道上人潮澎湃,摩肩接踵,车行极迟缓。
“走罢,我们还需筹办筹办呢。”
“月半居但是城里的金字招牌,但是穆王爷抄了月半居的方剂?”有女眷问道。
子歌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一群顽童正肆意嬉闹着,追逐几盏刚放下水的河灯,那抹微小的火光落入她眼中,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谢邈,想起儿时在此放河灯时的回想。
“我那日在街上还见着南诏使团入城,气势可壮观了!”一名坐在末席的女子面露钦羡,“我们澄江王爷带了亲兵去驱逐,鸣锣敲鼓,大师都夹道围观呢。那世子长得可真俊,比女人家还标致。”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究停了下来。子歌掀起帘子,先下了车,瑶琴在怀,她猎奇地四下张望着。这是一所占地颇广的院落,他们此时站在侧门,故来往行人略微少一些。她眼尖地瞥见主路上有几人纵马奔驰而过,此中一人便是高湛,想必赵宇现在正在府前恭迎。
“堂堂南诏世子,岂是能容我们这些妇人说长道短的。穆王爷只是闲暇时以烹调为乐,便远胜我等在府中持家之人。”她话音未落,许氏便收回了的一声冷哼。
“两位女人有礼了。眼下客人还未退席,你们且在此处稍候,陪我们这些久居深院的女人聊谈天罢。”许氏挥了挥手,便有人奉上了一批糕点。子歌扫了一眼,都是月半居中常有的精美点心。在坐的另有很多城中商贾之妻,相互扳话,倒也一团和蔼。
“诸位姐妹随我来吧。”许氏款款起家,领头先出了门,诸位姬妾紧随厥后。
“红裳女人公然层次独到,这些配方与南街的月半居中所用的无二。”许氏说到此处,声音抬高了几分,“但我却并非下重金从月半居购得,而是另有别人相赠。”
“哦?夫人倒是引发了安歌的猎奇心呢。”子歌漫不经心肠应道,拿起一块西子拜月。这糕点外覆薄薄的红色糖皮,以蛋黄、莲子及少量油、红糖调和为馅,入口温和甜腻,沾了抹茶粉同食,则恰好解腻。
“小女红裳、安歌,受澄江王相邀,特地自东风十里来赵府献艺,见过赵夫人。”
子歌内心微微一惊。翠翘在高湛的居处四周盘桓,多数是为了密查启真镜之事,若非完成青鸾报之命,她底子不必委曲本身至此。
“好,你等我。”
子歌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闻言只能强忍笑意,才没有呛住。想起那双勾民气弦的桃花眼,她抿唇一笑。确切是媚态更胜才子。
“诸位皆知,府上有幸欢迎了几位京中高朋,前些日子又来了一个南诏使团,一样也下榻在敝处。”许氏眉开眼笑地说着,声音中不无对劲,“这南诏使团中有现在的世子穆离轩,另有即将嫁入皇室的穆羽莲郡主。”
翠翘神采丢脸,却不敢回口,许氏脸上难掩歹意。“堂堂澄江王,岂是你能够随便勾搭的,竟敢在王爷的居室四周鬼鬼祟祟。若不是老爷不承诺,我必然把你逐出府邸。”
“正巧相反,穆王爷聪明绝顶,调几道好菜毫不在话下,反而是月半居用了王爷的方剂。”许氏摆了摆手,“畴昔王爷曾在大齐居住,对风土民情很有眷恋,以是常来玩耍。这方剂便是他在月半居用餐时,因不满其口味与主厨争论,店东毕恭毕敬向他求得的。”
“二位女人便在此筹办吧,稍后自有人来请。”许氏对红裳子歌略一点头,“一样是乐坊出身,你二人便如此落落风雅、温婉可儿,可瞧我们赵家娶进门的,怎地如此狐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