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玄清云路排位不过三千出头,也敢出此大言!此地不日便归我玄阴宗统统,怎谈得上是犯境呢?咯咯――”
云无悲冰冷的脸上,笑意化开。
聂狂刀吃力的单手撑住山石,接过水葫芦,抬头灌了几口,顿觉一股清冽之感自喉间滑入腹中,半晌又狠恶的咳嗽起来,一丝丝鲜血自其嘴角滑落。
“哪怕临时困居云路秘境,也好过落入那些黑衣人手中!”
突如其来的窜改,让聂远震惊非常。
“咳咳――”
“咳咳。。无妄之灾,命数尔。”
哪怕是自家重伤气力大损,此人能将自家转眼制住,好强的气力!
聂狂刀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四下扫了好久,而后惨笑一声,狭长的眸中尽是遗憾、不甘之色。
而当初他对于大庆幽州乱局的猜想,竟也是一语成谶!
聂远吃力的抬眼看了云无悲眉心,半晌惨淡笑道:“道友作何筹算,聂某不知,也不想晓得。但聂某由陷空山而入云路,自知现在有幸活命也是插翅难飞。”
只见他冷峻的面孔微微抽搐,将一丝煞力逼出体外,斯须却有更多的煞力如跗骨之蛆,平空而生。
如此雄山,可谓是顶摩霄汉、峰接青云了!
只是虽如此想着,但在见地了‘贪狼宫’那等惊天动地的上古神迹以后,现在聂远心中反倒是光荣非常。
“不错。”
目睹云无悲那风轻云淡的模样,聂远一阵前所未有的暴怒自胸中升腾而起。被殃及池鱼的怨怒,瞬息间冲淡了拯救之恩的感念。
好久,聂远再次寂然靠着青石坐下,终是神采庞大的苦笑起来。
聂狂刀发挥遁法疾行间,脸部微微抽动,心忖自家这星主端的是卑鄙无耻。
玄清话音未落,一道银铃般的笑声蓦地反响于麟首崖上空,让人闻之便心神泛动。
“看来聂兄多数是没有保命手腕了,呵呵。”话音一顿,云无悲眸中精光乍现,“若云某可活尔之命呢?”
说话间,聂远埋下头,树阴挡住了他尽是血迹却极其刚毅冷峻的面庞。
“终归是拯救之恩,可奉道友为主倒是能人所难了。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散修聂远,多谢道友拯救之恩!”
“聂兄美意机,明知强闯绝无幸理,却把云某当作三岁孩童?”到了此时,云无悲也懒得虚与委蛇,嘲笑道:“发血誓,交出魂血,奉云某为主,可保你安然出这通天云路,你一身血仇云某亦一肩担之。”
“聂兄,‘云径’便埋没在此山当中么?”
说着,隐于树荫下的脸蓦地抬起,杀意如潮。
几个呼吸过后,一缕缕乌黑如墨的煞力自聂远七窍狂涌而出,斯须已被云无悲接收殆尽。
有这等惊世骇俗的跟脚,自家血仇得报不过是早与晚罢了。
到了此时,聂远满脸的不屑早已消逝殆尽。
隔着极远,浓烈的六合灵气,便异化着魂元的芬芳异香,袭面而来。云无悲鼻尖耸动,深吸一口六合灵气,顿觉周身清泰,镇静非常,不由开朗笑道。
聂狂刀此时手指微动,挣扎这坐起家子,背靠在一块山石脚下,浑身血迹已干,单从观感上来看倒是更加惨不忍睹。
又是一阵狠恶的咳嗽,聂远满腔盈胸的杀意弱了下来,全部竟在短短时候内委靡寂然,令人扼腕。
遥眺望去,只见浩渺云海漫着这巨山山腰而过,美奂绝伦。山腰之上尽数隐于漫天云海当中。
当时自家重伤在身,若敢说出半个‘不’字,只怕现在早已横尸田野了。
但聂远不晓得的是――本日他这无法之举,却偶然中翻开了那六合色变、且波澜壮阔的汗青新篇章。
。。。
“禀星主,云径恰是在这巨山以内。真身初登云路的机遇,亦在此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