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候以后,靶场内的四十九座祭台已经安插结束,紧接着惊云卫将云烈空等五十余人别离押送安排于祭坛之上。而后十二人俱照云无悲叮咛寻觅阵内节点盘坐静候。
揽月别府占地三百亩,距揽月亭不过三五里路程。殿宇楼阁隐于山林,每逢雾起,恍若瑶池。
云无悲略一思忖,却又惊奇道:御府令,属少府,秩六百石,由宦者任。虽位卑职小,倒是天子近臣。这九枚筑基丹也的确恰如其分,只是,这戋戋云烈空,怕还不敷以让皇室之人下此重注。
昏倒中的四十九人一阵抽搐,却面色平和。
外人看来,电光火石之间云无悲已成血人。
如果正道中人在此,定然会惊呼不已,而若魔道中人,只怕更会欣喜莫名。这恰是魔道傀术当中的上品格料,阴阳哭笑尸!
不知过了多久,云无悲心念一动,本来彭湃的魂力再次回归识海,体积却缩水足足三成,却一改雾状,竟若液体般占有识海,汇而成川。
一阵清冷之感拂过,满布裂纹的经脉徒然一顿,古迹般的飞速愈合。血肉骨骼在星辉洗练之下,竟然模糊透出一股金属光芒,极具质感。
只是这《生杀道典》,修炼之法杀生血祭,样样似堕魔道,却实不属魔道。
这云烈空当真是雪中送炭,此玉瓶出自司州皇室,内里筑基丹竟多达九粒。若将这九枚筑基丹碾碎融入祭阵当中,天朝等人筑基有望矣。
云无悲默运秘典心诀,体内杀道法力猖獗搬运周天,分神收回外放的魂力。只是这魂力入体以后竟是比放出时足足涨了倍许。云无悲暗叹一声,公然如此,便谨守灵台腐败,任由魂力入体。
便在现在,靶场周遭百米被星光寸寸照过,赤色雾气一扫而空,最后悉数会聚于云无悲头顶百会穴。
而其再神念扫过以后,竟仿佛黑洞普通,揽月别府周遭数里的灵气在近身的顷刻就被扯入体内,接收殆尽。
每次血祭的确然他受益匪浅,可典礼结束以后,他总有种意犹未尽之感,十四人之精血灵魂,尽数摄取以后也未如秘典所言,有那种魂力难觉得继之感。
只道这七杀连环祭阵竟如此难以调和,现在只是调度阵基,疏浚阵内阴阳,已如此吃力。何如祭阵以开,冒然停下前功尽弃不说,只怕会伤及己身,除了竭力为之,已别无他法。
而此次血祭以后本身必定晋升筑基之境,这最后一次血祭无妨罢休一搏。七座七杀祭阵首位相连,如若功成,必将为本身铸下远甚于旁人的雄宏根底。
话说云无悲十余年来无数次血祭,皆以十四报酬祭品,未曾敢忽视粗心。
靶场内,云无悲盘膝坐于正中,在其身前丈许处各有七座长款七尺的小型祭台,别离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摆列。
与此同时,这四十九人中男人尽皆吼中涌出阵阵诡异的笑声,面带笑意;女子恰好相反,抽泣之声不断于耳。
虚影在星光中冰消崩溃,稠密如浆的赤色轰然炸开四散,却被一股不成名状的力道牵引,纷繁突入云无悲体内。
云无悲只觉识海一阵轰鸣,一股发自灵魂的扯破之感囊括满身,只觉本身恍若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摆飘零,随时颠覆。
就在惊云卫法力打入祭台以后很久,祭台间四十九道血河道速突然暴增,一条条血河乍起波澜,奔涌翻滚,流转间竟收回嘶嘶厉啸之声。
云无悲深思之际,手中把玩着一个墨色玉瓶,忖道。
再血光转过十余次以后,诡异的浮空而起,最后呈跪伏状,俱面朝云无悲跪伏于地。不过瞬息,云无悲浩大的魂力以飞掠而至,在四十九人头顶吼怒一圈以后,竟是裹挟着一道道虚影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