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甲戌,郡国二十七地动。
壬寅,太尉马英薨。
夏,四月,癸未,京师、郡国二十一雨雹,河西雹大者如斗。
护羌校尉马贤追击麻奴,到湟中,破之,种众散遁。
冬,十一月,己丑,郡国三十五地动。
十仲春,高句骊王宫率马韩、濊貊数千骑围玄菟,夫馀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馀人与州郡并力讨破之。是岁,宫死,子遂建立。玄菟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出兵击之,议者皆觉得可许。陈忠曰:“宫前狡猾,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使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厥后善。”帝从之。
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数纠发奸恶,怨者诈作玺书,怒斥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他杀,其子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它故。必是凶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自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为,征奋,抵罪。
虔人羌与上郡胡反,度辽将军耿夔击破之。八月,阳陵寝寝火。
己巳,封河间孝王子德为安平王,嗣胜利靖王后。
鲜卑其至韐寇居庸关。玄月,云中太守成严击之,兵败,功曹杨穆以身捍严,与之俱殁;鲜卑因而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度辽将军耿夔与幽州刺史庞参发广阳、渔阳、涿郡甲卒救之,鲜卑解去。
甲子,之前司徒刘恺为太尉。初,清河相叔孙光坐臧抵罪,遂增监禁二世。至是,居延都尉范邠复犯臧罪,朝廷欲依光比;刘恺独觉得:“春秋》之义,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以是进人于善也。现在使臧吏监禁子孙,以轻从重,惧及善人,非先王详刑之意也。”尚书陈忠亦觉得然。有诏:“太尉议是。”
烧当羌忍良等,以麻奴兄弟本烧当世嫡,而校尉马贤抚恤不至,常有怨心,遂相结,共胁将诸种寇湟中,攻金城诸县。八月,贤将先零种击之,战于牧苑,倒霉。麻奴等又败武威、张掖郡兵于令居,因胁将先零、沈氐诸种四千馀户缘山西走,寇武威。贤追到鸾鸟,招引之,诸种降者数千,麻奴南还湟中。
秋,七月,癸卯,京师及郡国十三地动。
帝以耿朱紫兄牟平侯宝监羽林左军车骑,封宋杨四子皆为列侯,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馀人;阎皇后兄弟显、景、耀,并为卿、校,典禁兵。因而内宠始盛。
鲜卑既累杀郡守,胆气转盛,控弦数万骑,冬,十月,复寇雁门、定襄;十一月,寇太原。
袁弘论曰:古之帝王以是笃化美俗,率民为善,因其自但是不夺其情,民犹有不及者,而况毁礼止哀,灭其本性乎!
烧当羌麻奴饥困,将种众诣汉阳太守耿种降。
是岁,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
帝数遣黄门常侍及中使伯荣来往甘陵,尚书仆射陈忠上疏曰:“明天心未得,隔并屡臻,青、冀之域,淫雨漏河,徐、岱之滨,海水盆溢,兖、豫蝗蝝滋长,荆、扬稻收俭薄,并、凉二州羌戎叛戾,加以百姓不敷,府帑虚匮。陛下以不得亲奉孝德皇园庙,比遣中使致敬甘陵,朱轩骈马,相望门路,可谓孝至矣。然臣窃闻使者所过,威权翕赫,震惊郡县,王、侯、二千石至为伯荣独拜车下,发民修道,缮理亭传,多设储偫,征役无度,老弱相随,动有万计,赂遗主子,人数百匹,顿踣呼嗟,莫不叩心。河间托叔父之属,清河有陵庙之尊,及剖符大臣,皆猥为伯荣屈节车下,陛下不问,必觉得陛下欲其然也。伯荣之威,重于陛下,陛下之柄,在于臣妾,水患之发,必起于此。昔韩嫣托副车之乘,受驰视之使,江都误为一拜,而嫣受欧刀之诛。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正乾刚之位,不宜复令女使干错万机。重察摆布,得无石显泄漏之奸?尚书纳言,得无赵昌谮崇之诈?公卿大臣,得无朱博阿傅之援?外属近戚,得无王凤害商之谋?若国政一由帝命,王事每决于己,则下不得逼上,臣不得干君,常雨大水必当霁止,四方众异不能为害。”书奏,不省。时三府任轻,机事专委尚书,而灾眚变咎,辄切免三公,陈忠上疏曰:“汉典旧事,丞相所请,靡有不听。今之三公,虽当其名而无实在,推举诛赏,一由尚书,尚书见任,重于三公,陵迟以来,其渐久矣。臣忠心常独不安。近以地动,策免司空陈褒,今者灾异,复欲切让三公。昔孝整天子以妖星守心,移咎丞相,卒不蒙上天之福,徒乖宋景之诚。故知是非之分,较然有归矣。又尚书决事,多违故典,罪法无例,诋欺为先,文惨言丑,有乖章宪。宜责求其意,割而勿听,上顺国典,下防威福,置方员于端方,审轻重于衡石,诚国度之典,万世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