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5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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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节三年甲寅,公元前六七年春,三月,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王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馀口,治有异等之效。其赐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未及征用,会病卒官。后诏使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史、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浮名云。

冬,十月,诏曰:“乃者玄月壬申地动,朕甚惧焉。有能箴朕不对,及贤能刚朴重言极谏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毋讳有司。朕既不德,不能附远,是以边疆屯戍未息。今复饬兵重屯,久劳百姓,非以是绥天下也。其罢车骑将军、右将军屯兵。”又诏:“池篽未御幸者,假与穷户。郡国宫馆勿复修治。流民还归者,假公田,贷种食,且勿算事。”

十仲春,清河王年坐内哄废,迁房陵。

六月,壬辰,以魏相为丞相。辛丑,丙吉为御史大夫,疏广为太子太傅,广兄子受为少傅。太子外祖父平恩侯许伯,觉得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将舜监护太子家。上以问广,广对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于天下漂亮,不宜独亲娘家许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属已备,今复使舜护太子家,示陋,非以是广太子德于天下也。”上善其言,以语魏相,相免冠谢曰:“此非臣等所能及。”广由是见正视。

臣光曰:霍光之辅汉室,可谓忠矣;然卒不能庇其宗,何也?夫威福者,人君之器也。人臣执之,久而不归,鲜不及矣。以孝昭之明,十四而知上官桀之诈,固能够亲政矣,况孝宣十九即位,聪明刚毅,知民痛苦,而光久专大柄,不知避去,多置亲党,充塞朝廷,令人主蓄愤于上,吏民积怨于下,切齿侧目,待时而发,其得免于身幸矣,况子孙以骄侈趣之哉!固然,向使孝宣专以禄秩犒赏富其子孙,使之食大县,奉朝请,亦足以报大德矣;乃复任之以政,授之以兵,及事丛衅积,更加裁夺,遂至怨惧以生邪谋,岂徒霍氏之自祸哉?亦孝宣酝酿以成之也。昔椒反叛于楚,庄王灭其族而赦箴尹克黄,觉得子文无后,何故惩恶。夫以显、禹、云、山之罪,虽应夷灭,而光之忠勋不成不祀;遂使家无噍类,孝宣亦少恩哉!

玄月,诏减天下盐贾。又令郡国岁上系囚以掠笞若瘐死者,所坐县、名、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

夏,蒲月,山阳、济阴雹如鸡子,深二尺五寸,杀二十馀人,飞鸟皆死。

蒲月,甲申,丞相贤以老病乞骸骨;赐黄金百斤、安车、驷马,罢就第。丞相致仕自贤始。

帝安闲官方,闻知霍氏尊盛日久,内不能善。既躬亲朝政,御史大夫魏相给事中。显谓禹、云、山:“女曹不务送大将军馀业,今大夫给事中,别人壹间女,能复自救邪!”后两家奴争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躢大夫门;御史为叩首谢,乃去。人以谓霍氏,显等始知忧。

是岁,侍郎会稽郑吉与校尉司马喜,将免刑罪人田渠犁,积谷,发城郭诸国兵万馀人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破之;车师王请降。匈奴出兵攻车师;吉、喜引兵北逢之,匈奴不敢前。吉、喜即留一候与卒二十人留守王,吉等引兵归渠犁。车师王恐匈奴兵复至而见杀也,乃轻骑奔乌孙。吉即迎其老婆,传送长安。匈奴更以车师王昆弟兜莫为车师王,收其馀民东徙,不敢居故地;而郑吉始使吏卒三百人往田车师地以实之。

初,霍氏豪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按捺,无使至亡。”书三上,辄报闻。厥后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皆封,报酬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仆人者,见其灶直突,傍有积薪,客谓仆人:‘更加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仆人嘿然不该。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因而杀牛置酒,谢其邻居,灼烂者在于上行,馀各以功次坐,而不录言曲突者。人谓仆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邪?’仆人乃寤而请之。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言霍氏且有变,宜防绝之。乡使福说得行,则国无裂土出爵之费,臣无逆乱诛灭之败。旧事既已,而福独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贵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发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十匹,后觉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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