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朝廷使者在显阳苑中拜前将军董卓为三公之一的司空,而就在本日,董卓便一样在显阳苑调集百官,当中责问桓灵二帝,欲要与百官成言,废黜天子。
“大人慎言,您毕竟是袁氏故吏,又怎能将袁本初杀了呢?”在这类时候,能靠近董卓的只要他的半子,李儒李孝儒。李儒年有三旬,端倪刚正身形苗条,便身着凉州兵将常见的覆皮环铁铠,肩头还插着翎毛,恭敬地对董卓说道:“袁家子不过是舍不得名誉罢了,若说贰内心不怕……小婿是不信的。”
李儒说的是很有感到,董卓沉默半晌,他还觉得岳父大人是听出来了,怎料转眼董卓便拍着大腿非常当真地说道:“不可!老夫还是感觉陈留王好,竟然不怕老夫,这才是帝王之气!何屠子立的那史侯,跟他那死天子老爹一个荒唐模样……朝廷如何能立个如许的天子!”
“哎呀呀,您看这如何又动气了。”即便是相处近十年的李儒,对董卓这干柴淋油一点就着的脾气也是万分的无可何如,赶紧说道:“您跟那么个竖子斗甚么气,满朝公卿还不是对您昂首帖耳。稀有万之众的兵马攥在手里,您有甚么可气的啊?”
“做天子?老夫连个儿子都没有,做天子干吗啊?”董卓呼扇着肥手嗤笑道:“老夫年过半百,百年以后,谁继任?是你继任,还是牛辅子继任?得了吧,人生活着,掌一世权益也就够了,老夫不做天子,天子劳心吃力。倒不如老夫辅立出个贤明帝王,将来重归黄土,旁人也能念……”
“放屁!”李儒越说越努力,脸带笑意还没说完,便被董卓一声喝骂打断,只听岳父大人怒道:“废天子能够,别拿阿白打主张,老夫威服天下,用不着拿孙女去谋权势!”
万余西凉劲卒分离各部,而在宫室以外,并州人马、西园旧军,庞大的军寨、军阵将这里到洛阳的路围得固若金汤。何止是显阳宫,现在不管是洛阳守城校尉还是南北二宫守将,皆害怕董卓威势而对他尽忠,现在全部朝廷的存亡皆在董仲颖一言而决。
如果说西凉军是野兽,令吏民害怕……率兽食人的董仲颖,在人们心头又是何种模样?
洛阳不似先汉时长安奋武勇之气反是繁华逼人,登北邙而依大河,白马寺还是繁华、平悲观时景怡人,而洛、伊二水之交,为东都洛阳。
废立天子,在董卓口中仿佛就只是,想个别例,这么轻易。
“嘁!阿谁混账王八蛋!”
现在洛阳城里到处都是三五成群在烈阳之下还着毛皮大袄光出膀子的西凉军,像一群蛮荒之地窜出的飞禽走兽,高眉深目标羌种、大鼻塌梁的屠各胡,要么就是六郡良家子出身的那些凉州汉儿,各个发髻上也编着羌辫,披发左衽不似中原。破坏贩子、污人明净,单单这三个月狗屁倒灶的事情一件都式微下。
董卓抹着肚子上的汗水,苦着脸看了一眼宫室以外,不知怎地脑筋里又闪现出袁绍对本身拔剑时的模样,方才熄下去的肝火又冲到头顶,不由怒骂道:“老夫即便是故吏,也是段纪明的故吏,管他袁隗何事?老夫不过在袁氏公府做了两个月的下吏,便调入羽林,而后更是在边关打了大小百余仗……老夫有本日,皆是刀矛杀出来的,岂是他袁氏所助一分一毫?”
凉州兵的军纪,比半年前被何苗剿杀的荥阳贼还要差上很多。
的确是一群野兽。
骄阳之下,恰是一年好时节。
董卓的儿子前些年死于凉州兵乱,只留下这一个孙女,使他的心头肉。底子由不得李儒半点运营便摆不耐烦地摆手道:“别说那么多,你就跟老夫说,如何废,如何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