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亦阑恐怕早就没命了。
两侧的窗帘被风带起,暴露街上的夜景,汴京的夜里真是繁华,街上灯光灿烂人来人往,远了望去如同一条闪着星光的长河,在气势兴旺的雾色中回旋向前。
不过幸亏,幸亏她现在,能去救了郡主!
“奇特了,我娘之前见我进宫,左一个不放心又一个不放心,本日如何全改了态度?”崔燕放下帘子,小声嘀咕道。
不过也恰是遵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要入内廷用晚宴,以是只邀了崔燕和薛千二人,并未把崔承皓包含在内。按皇后的话说,她和女儿家聊苦衷,男儿来凑甚么热烈?
“水上浮萍,身不由几……”崔承皓默念了这一句。
崔府,送走马车后,崔承皓陪父母回了院子。
听得崔燕倒是心神不宁,盗汗直冒。
如果光阴倒流,她现在,也该在缠着娘亲或哥哥,带她上街玩耍吧?
为了郡主,值得一搏。
崔束只是浅笑点头,并不出声。
当时她七岁,哥哥十三岁……
真好,比金陵还好,比她发展了十年的金陵还好。
她回过甚来,对崔燕笑笑:“我在想,都城真好。”
说罢,嫌弃地瞪他娘俩一眼,甩袖子走人了。
如果活着的不是她,而是他……恐怕环境早该不一样了吧。
说实话,他初度听闻时,是千万不信的。风险如此之大,闹不好就是要命的事。
“燕燕,这个女人医术真有那么好?”皇后指指圆桌劈面空着的虚座,姣好的面庞上眉角一挑,“姑姑这回可真是费尽口舌了,幸亏陛下也感觉伤得太重,是该找人看一下。可那些太医们怎能去看郡主身上的伤?可好,你就送来了一个女大夫。”
“你能跟人家比?”沈夫人顿时道,“再者,燕王府的是非你又不是不清楚,水上浮萍身不由几,何况现在北境也……”
崔承皓却不解,问道:“娘娘请她们入宫,不是简朴的交心用饭吗?”
“你、你看……我说甚么了?”沈夫人一脸委曲,杏眸圆睁,“你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
“如何能够,也就去过两三回,还是我姑母生辰当日。其他的也就是宫里的节日了,普通都会请外戚贵爵家的后代,并不非常严格。”
就算不是他,就算真如君如姐所说那般,疑点重重、尚不为真,可统统的泉源也是他,源于那道圣旨。
宫里派来的马车早候在门口了,因是女孩子进宫和皇姐交心,以是专门派了人来接。如果崔承皓本身进宫,就没那么多费事了。
是他么,是他么?
酉时初刻,夜幕初临。
沈夫人不竭摩挲手掌,眉开眼笑:“我早说,皇后娘娘不会忘了我们这事的,燕燕毕竟是她亲侄女,哪能不管呢?”
沈夫人倒不像崔燕预感般对她们担忧,反而笑意盈盈的,叮嘱了二人再三的礼节分寸后,才送她们上马车。
“你在想甚么?”崔燕打量了她好久,见她自上朱雀街后,就一言不发望着窗外走神,好半天眼皮都不动一下。
他转头看看远处的大门,内心想到,不知彻夜她可否见到郡主,不知郡主可否承诺阿谁大胆的打算?
崔燕不置可否,笑了笑,没说话。
既是如此,崔承皓天然去不了,不过已经有人来接,他便也放心了。
或许是天子并不在,虽是皇后寝宫,屋子里却轻松自如,姑侄两个谈笑风生。
宫中,皇后的寝殿雍容华贵,暖和娟秀,室内熏着淡淡的熏香,清爽怡人。
晚风拂面,吹来了酒家里溢出的酒香,让人有了微醺的错觉。
沈夫人瞪了一眼他,嗔道:“承皓,不是娘说你,你就是跟袁信他们学坏了。之前你说太早也就算了,到厥后跟你爹去了昭文馆,这都多久了,你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