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甚么?”崔燕打量了她好久,见她自上朱雀街后,就一言不发望着窗外走神,好半天眼皮都不动一下。
宫里派来的马车早候在门口了,因是女孩子进宫和皇姐交心,以是专门派了人来接。如果崔承皓本身进宫,就没那么多费事了。
皇后边说边笑,如同家常。
她回过甚来,对崔燕笑笑:“我在想,都城真好。”
她不由瞥向窗外,但愿,但愿吧。但愿薛千能够见机行事,压服郡主,安然返来。
薛千点头,了然。
崔燕不置可否,笑了笑,没说话。
听得崔燕倒是心神不宁,盗汗直冒。
“如何能够,也就去过两三回,还是我姑母生辰当日。其他的也就是宫里的节日了,普通都会请外戚贵爵家的后代,并不非常严格。”
如果活着的不是她,而是他……恐怕环境早该不一样了吧。
晚风拂面,吹来了酒家里溢出的酒香,让人有了微醺的错觉。
酉时初刻,夜幕初临。
阿谁亦阑在了十多年、且暗潮澎湃波澜诡谲的皇城。在阿谁皇城里,藏着她世上独一的亲人,独一未曾了解的亲人,也藏着她心中思疑悔恨了十年的仇敌。是阿谁高高在上的陌生人,阿谁贵为天子的男人……
或许是天子并不在,虽是皇后寝宫,屋子里却轻松自如,姑侄两个谈笑风生。
姑母能够不怪她,皇上呢?皇上必定会见怪姑母的。
……
马车悄悄闲逛,在宽广的门路上驶向皇城。
如果光阴倒流,她现在,也该在缠着娘亲或哥哥,带她上街玩耍吧?
为了郡主,值得一搏。
“奇特了,我娘之前见我进宫,左一个不放心又一个不放心,本日如何全改了态度?”崔燕放下帘子,小声嘀咕道。
十三岁……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了。
不过幸亏,幸亏她现在,能去救了郡主!
当时她七岁,哥哥十三岁……
崔府,送走马车后,崔承皓陪父母回了院子。
宫中,皇后的寝殿雍容华贵,暖和娟秀,室内熏着淡淡的熏香,清爽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