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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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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雪女人,年方十七,为金陵第一烟花楼头牌,弹得一手好琵琶,模样也清漂亮丽。只是楼主也说了,千雪女人卖艺不卖身,自芳名打出三年多来,连陪客都未曾陪的。
千雪神情变得凝重,秋水般的眸子上,好似蒙了一层霜。
她敛裙起家,面上是温暖的浅笑,欠身向四周在坐的来宾致礼,回身向幕布后走去,自始至终,未曾往那二楼高台上望一眼。
前来驱逐的姐妹想问问她本日的盛况如何,却在瞥见肝火冲冲闯出去的人后,立在了屋的门口,神采微讶。
屋里的蜜斯妹摆布互看,揣摩着是不是该出去帮一把。
“不知是哪个豪富商出了高价银子,请楼里的当家花魁登台献艺,你说说,那花魁女人是等闲出来的么?择日不如撞日,之前只听旁人说这花魁女人琴艺如何,本日我们可沾了那富豪的光,你不去,我可就去了。”
“我晓得了。”
黄丽娘稍稍一想,经这提示还真想起来了,说道:“只一个要求。”
千雪瞥见她们的神采,便也晓得身后是何环境了,她放慢了脚步,不待那些人涌上来,提早转了身。
不知是财主的气势赛过世人,还是嵌雪楼“江南第一楼”的名声在此,固然人多,但却没有人多的喧闹,反而温馨有序,只要偶尔的窃保私语。
“只是姨娘,”千雪道,微微锁眉,“对方可还说过别的?”
一旁围着的小厮低低发笑。
“千雪,姨娘先给你赔不是了,本日之事也是不得已。不过你放心,战役常一样,你尽管――”后院小径深处,一丛墨竹袒护住了一间房屋,此地花草满园,清幽古朴,模糊可听到从楼中传出的丝竹乐声。
说着,他竟伸脱手,往那美人的下巴捏去。
那是个陌生的面孔,不,也不是陌生,只不过才见一回面罢了,算不上熟谙。
黄丽娘见她神情不对,内心也猜出了几分,倒不再像方才那样惴惴不安了,只是走到一旁小凳上坐下,目光落在桌上一盏已凉的茶上,淡淡道:“走一步算一步,心急又有何用?你别忘了,在这里的你,是千雪,不是薛千。”
那说话声,恰是从一扇半开的窗前收回的。
“等等,你是说,那千雪女人?”
虽说花魁娘子极狷介,向来只随有缘人,不管你钱多钱少,只要人家看中了你,乐意出面奏曲,那便是贫困墨客也能一饱耳福,听得佳音。可也挡不住有人花大代价,毕竟嵌雪楼作为江南第一楼,费钱的处所多着去呢。
黄丽娘苦笑,叹一口气,只道:“也只要你能这么想了。”她本不是个忸内疚怩的人,见千雪并不非常在乎,便也不肯作苦脸状,哈哈笑过后,方才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这话你就错了。”那人忙解释,“常日你不去是不去,可本日你若不去,那就赔大了。”
公然,刚回到后院,背后便响起了粗重的脚步声。
她觉得机会到了,满腹欣喜,去问那人时,却只换来一句“好好练琴”,便没了……
留在原地的火伴怔忡半晌,也仓猝跟去了。
两方对峙,千雪清清楚楚瞥见了本日这场盛宴的主导者,阿谁挥手便是一万两的富豪。肥头大耳,穿金戴银,似笑非笑,盛气凌人。
说罢,不再跟那人罗嗦,甩甩袖子自顾自去了。
“如何讲?”
千雪握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松开了,一抹银针藏于袖口。
……
那财主说了,本日大请来宾,来者有份,坐满为止。而嵌雪楼的门,也按例大开着,路上集合而来的行人皆围聚在此。
广平一曲,非琵琶不能尽其美,琴音则少了灵动。故而现在度量在手的,是其最善于的琵琶,而非琴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