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愣了愣,却俄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四月,那不就是再下月了?螓首微侧,玉光亮暗,盈转几分娇羞:“这么快?”
“好。”夜天凌淡淡道,“这窗外种了一片湘妃竹,雨后最是清爽。院里是兰花,本来只要大雪素、小雪素两品,厥后每年添种,又多了文心、交鹤、桃姬、银边大贡、瑞玉水晶好些名种,本年还植了一株珍品梅瓣寒兰,一株落叶三星蝶,却不知你会不会照看?”
“你不知,我是谁。”卿尘有些茫然隧道。
冬夜里酷寒的气味叫品德外复苏,夜天凌独安闲门口站了会儿,方才回身入府。回了书房将几件政务一理,想起方才卿尘暖暖的叮嘱,嘴角不由一挑,抬手重拂,燃烧常常彻夜长明的灯烛,便往落远轩去了。劈面见晏奚抱着个金铜暖炉过来,剑眉微蹙:“这么晚了干吗?”
全部王府阵势高起,重院深藏,格式层进,一时那里看得过来。夜天凌带她缓缓安步,一向走到开阔的前庭,几株老梅遒劲清疏,落了点点寒香,雪也压不住。水磨青石高山之上,嵌着一道碧玉镶金中轴线,映着雪光深切府中。
卿尘微一侧头,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幽柔:“看得清楚,今后便记得清楚。”
晏奚笑着将暖炉递来:“郡主来时叮咛说,殿下明天在雪地里跪了大半日,怕伤了膝盖,早晨要暖着点儿,别落下病根。另有,这是郡主给的药,说是化瘀祛寒,殿下今晚得用上才好,要不他日郡主问起来,我们如何回话?”
“我们方才是在四学阁,府里的册本画卷都收在那处。这边连着我常日里练剑的处所,今后是落远轩同漱玉院,里进院落多了,我也并不常去,只这两处,一处高畅一处平静,倒是不错。另有,”夜天凌抬手沿着中轴线指去,眼中敛了沉远锋锐,绝顶一幢修建立在重阁正中,“那是天机府。”
夜天凌眉梢一动,悄悄看了看那铜炉,身边寒夜也似融融,只觉一道暖意落入心间。见晏奚满眼似笑非笑的喜劲儿,沉声道:“话这么多。”负手前面走了。晏奚赶紧跟上,却见他冷惯了的唇畔漾出笑意,凌王府中有些甚么变了。
卿尘悄悄一笑,抬眸娇嗔地觑他,心底倒是柔情万分。夜天凌伸手挽了她纤腰道:“跟我来。”
夜天凌眸底含笑:“不日皇祖母便从宣圣宫返来了,你说,四月可好?”
卿尘道:“听你如许说,真叫人有些等不及想看他们各展才调的那一日呢!”
“那便是天机府?”卿尘道。
夜天凌带着她回身面向窗前:“放在这儿可好?”
夜天凌低笑一声:“今后有的是时候看。”
“不错。”夜天凌道。
“喜好这儿吗?”夜天凌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清光流转,轻柔一缕浅笑印上唇边。寒梅暗香浮泛,悄悄在月中绽放开来,盈了满庭清芳。
夜天凌不语,却看定了她,通俗瞳人尽是研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