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天帝在太极殿中看了奏报,眉头紧皱,叹道:“此终是朕的不是,政治未协,乃至地动示警。”
“教员……”乌从昭抬手重掸了掸飘上石桌的几丝落花,开口道。
莫不平嘴角微微一勾,一道清楚可见的笑纹漾在脸上:“急着找我,便为此卦?”
“另有呢?”莫不平看似随便而问。
卦出,乌从昭凝神看去,却大吃一惊: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卦中竟是潜龙出海,凤翔九天的兆,不但姻缘天合,更隐了君临天下之意。蹙眉一思,凝神想了半晌,起家取来钦天监中掌管的夜氏族谱,一番翻阅,拍案道:“是了!”这壬子年十一月壬午寅时一刻,竟是凌王生辰!
“哦?”莫不平抬眼看他,“你将卦象解了?”
臣众不免跟上圣德隆泽、裕民为先、天人感到、地灾退怯之词。天帝挥手止了,命出内币三十万以施助,免赋蠲租,一并封赏怀滦郡使岳青云。卿尘本想领了赈灾的差事前去怀滦,起码能待上三两个月,暂离天都这是非中间。天帝未准,却将此事派了湛王。
莫不平笑道:“更何况另有江南陆迁、疯状元杜君述、南蜀左原孙等人经心帮手,凡是有些刚硬严峻、不近情面之处,也差未几弥补了。”
“老夫不过顺天报命尔。”莫不平淡淡道。
“哦,先生。”乌从昭无法点头,“从昭心中始终待先生如师。”
乌从昭凝神远眺,那颗颗灵光四射的天星仿佛化作了一片浩海,包涵了人间万物,令人深深沉迷此中醉而忘返。忽而一道慑人的星光骤现,乌从昭浑身一震,自那种奇妙的窥测中惊醒过来:“帝星明动,入紫微天宫!”
乌从昭接过,随口道:“甚么人还要孙总管亲身来一趟?”
圣武二十六年春,怀滦地动。荥水高浪,见异光,闻有声如雷。山崩地裂,黑水翻涌,坏败城墙及楼橹民居,城乡房屋塔庙荡然一空。郡使岳青云迁出百姓,举城走避,是以未酿大祸,只伤男人妇女共九名。
乌从昭顿了顿,道:“门生……解了。但只书呈了佳耦平和、相敬如宾之语,并未言及其他。”
笺纸上写了两个生辰八字:壬子年十一月壬午,寅时一刻;庚申年七月丁卯,未时三刻。笔力苍迈,看起来竟是天帝亲书,乌从昭只感觉这生辰八字非常眼熟,未曾沉思,埋头起了一卦。
星空之下,莫不平看似暗淡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精光,那一刹时他整小我竟带了些凌人气度,四周幽深的花枝叶影也似微慑,悄悄敛了声气:“孤星主天下,覆紫微七斗,凡光避之锋芒,近宇廓清。然有异星盛芒相伴,纵横成双星镇宫之势,现在其势已成,无人能遏了!”
“门生晓得。”乌本昭道。
积年来凌王于战、于政、于民诸般行事历历在前,乌从昭悄悄坐在卦前,手指不断地敲着桌面。少顷,似是下定了决计,提笔润墨,在纸上写道:“爻象中上,佳耦平和,相敬如宾,家安无妄。”最后一笔缓缓一顿,那墨微亮,映出道平澈的光芒,极清,极暗,一径入了心底。
“门生不敢。”乌从昭道,“门生所知不过外相,还请先生不吝解惑。”
“从昭。”
莫不平点了点头,目光锁定一颗悠远而敞亮的天星:“你能够查知帝星?”
孙仕向南拱手一笑,乌从昭抽出封中一张金底笺纸,已知是致远殿出来的,早已会心,只问道:“所问何事?”
“好。”乌从昭点头,“请稍候。”命关岳伴随孙仕,本身进了卦房。
乌本昭似是沉浸在一恍的沉思中,俄然想起甚么,道:“对了,门生这一卦,是孙总管奉圣上旨意来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