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劝道:“皇兄少安毋躁,已去传太医了。”
夜天漓挑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凝翠亭那儿有甚么意义?父皇明天兴趣好,同太子殿下一起来了王府,大家都在御前立端方,闷得要命。我跟七哥说了过来找你,明天我去昆仑苑,你要不要一起?”
卿尘睨他一眼:“天都第一霸王爷。”
夜天漓也不管,拽了她便走:“又不要你陪我喝,要你陪我去偷酒!”
“好一个诸方均衡,抬开端来让朕看看。”天帝的语气微微一扬,却涓滴听不出喜怒。卿尘闻言昂首,眸光悄悄便对上天帝的眼睛。
卿尘点头道:“好啊,跟你去看看那匹受伤的白马,前次见它伤已经好很多了。”
夜天湛陪在济王身边,神采温润如常,细看去却仿佛略微带些焦心,扭头问卿尘:“没事吧?”
这一刹时,竟然故意头凛然的感受,卿尘眉梢悄悄一跳,敛衣见礼,一个严肃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免了。方才听人回禀,是你医好了朕的皇孙?”
“三皇兄!”中间两人不约而同喝止,夜天漓一步挡在了卿尘身前,别的倒是夜天湛将那人拦下。本来那和卿尘撞了个满怀的,恰是同当今太子一母同胞,现在被封为济王的三皇半夜天济。
卿尘后背一阵发凉,本来是拿她比作了已经归天的人,难怪夜天湛他们之前都未曾提起。听言语中,仿佛这九皇子和王妃之间豪情颇深,只不知是如何的红颜薄命,落得这里一人悲伤。
夜天溟似被蓦地惊醒,手上一松,寂然回身对天帝道:“儿臣……儿臣失礼了,还请父皇恕罪。”
天帝对儿子没法粉饰的悲伤既不出言欣喜,然也并未苛责,只是挥了挥手命夜天溟坐下。
卿尘道:“那解毒的体例是我在烟波送爽斋翻医书时看到的,若必然要谢,该谢你本身保藏了那么多好书才对。”
卿尘还没弄清这话中之意,却又听夜天漓跟上一句:“实在若说像,我倒感觉更像九嫂些。”
卿尘笑道:“明天做寿的人倒送我一份大礼,哪有这个事理?”
夜天湛行至近前,道:“明天真要多谢你,元廷若在我府上出了甚么不测,我还真不好和三皇兄交代。”
济王他们已先一步过来,正和天帝回话。凝翠亭里明灯装点,依主次布着案席,玉盏金杯虎魄光,华贵中到处清雅。夜天湛目蕴笑意,亲身引卿尘步入此中,近前禀道:“父皇,这便是凤女人。”
侍从在前提了一行琉璃灯沿闲玉湖的回廊蜿蜒而行。敞亮迤逦的灯火下,卿尘白衣胜雪随风骚泻,衬着夜天湛水色蓝衫翩若惊鸿,远远看去,一双人儿好似自碧叶荷色间凌波而来,玉容俊颜,清逸风骚,叫人几疑入了画境。
浮光溢彩的琉璃灯火中,他的肤色仿佛过于惨白,微挑的眉下一双颀长的眼睛,虽寂然看着一方,却似敛入浮沉万千的光影,漫衍出极尽妖娆的勾引,配上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薄唇,搭配得几近完美。一个男儿生得如此面貌,怕是连女子亦要自愧不如。他手握冰玉酒盏,在卿尘看来的时候亦将她细细打量,目光沿她的眉眼垂垂移下,俄然浑身一震,竟自席间猛地站起来失声叫道:“纤舞!”
提起那菡萏酒卿尘立即感觉脸上发热,连连点头道:“我不会喝酒,你又不是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