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煌煌,四方应和之声沉薄弱重,显现出天军兵威,泱泱浩气。天都百姓早闻战事得胜的动静,复又见此绚丽场面,潮涌山呼,翘首以待,皆欲一睹横扫漠北的玄甲军之军容。
卿尘轻抖缰绳,云骋微嘶一声,掉头而行:“去明光阁!”
这一声自一万铁血兵士口中同时喝出,真正震天动地,九城失容。
莫不平拈须浅笑,看着神武门前肃杀的军阵:“好个凌王啊!”
卿尘瞥了夜天漓一眼:“我比他高雅倒是真的,方才若不是先生,这明光阁怕要遭殃。”
阵前,两名领军大将双骑微分,那人勒马当中,抬手,身后玄甲铁骑敏捷肃整军容。
夜天漓也不介怀,扬了扬眉拂襟落座,三人笑谈闲谈。
夜天漓道:“奇特了,你数月前便探听雄师回朝的事,如何现在倒不晓得?”
跟着那人右手重挥,只见数列玄色齐齐变动,战甲声动,铿锵如一,统统兵士几近在同一刹时翻身上马,行军礼,振声高呼:“吾皇万岁,千万岁!”
其人在前,身后立即有兵士策马相随,弥补分裂的空地。全部军阵随之推动,缓缓风云涌动,移宫换位,变更成一个完整的九宫阵形。
卿尘忙问道:“那里能看到阅兵大典?”
她勒马转头,人头攒动,已经看不到威肃的雄师,唯有高台上飘飒的明黄旗号,若隐若现。她面向高台,透过层层人群,模糊能感遭到身着战袍的夜天凌,影象中他的模样仿佛越来越近,那双清冷的眸子非常清楚。
那晚的背影仿佛和顿时的身影合而为一,变成千军万马中那一点孤傲的白。卿尘眼中竟无由酸涩,于青峰奇云的雾气后生出一层非常的清澈。她怕被人看出端倪,若无其事地反身低头饮茶:“久闻凌王大名,公然豪杰不凡。”
卿尘看着神武门前玄衣铁骑,夜天凌等三位皇子已登上高台接管御赐犒赏,以后便都是些繁文缛节,自有礼部官员指导履行。夜天漓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趣,对卿尘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向莫不平告别出来。
一进门,莫不平目光先在卿尘脸上停了一停,方对夜天漓道:“十二殿下别来无恙!”
夜天漓见了莫不平竟规端方矩,言行不缺礼数,笑道:“早几日传闻先生回了伊歌便想去拜访,却都不知先生身在那边,本日倒巧。”
夜天漓道:“这时候能看的处所怕都人满了,你若先前便说,还能趁早偷偷带你上呈云台,现在四周戒严,若在父皇眼皮底下猖獗,那但是找骂。”
明光阁公然人满为患,实际上天都自外城雍门始过下三十九坊宣平门、中二十四坊丹凤门直至内城神武门四周都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天都中出动了数千铁卫清出开阔大道,沿途旗号林立,御林禁军自神武门高台而下,十步一卫,遍及内城,甲胄光鲜,剑戟耀目。
夜天漓挑眉道:“十一哥自幼便跟四皇兄习武,天然分歧些。他此次出征一向瞒着母妃临走才说,返来定挨数落,说不得还要我帮他去哄。”
本来顺次摆列的十个长方形的军阵中,最后一阵的兵士俄然向两旁分开。一骑红色战马裂阵而出,顿时之人带甲佩剑,飞骑前驰,白袍胜雪,披风低垂肆意风中,所到之处军阵一一平分,如同夺目寒光将玄甲铁骑一划为二。
北征雄师在外城驻扎,神御、神策两军二十余万兵士束装待命,唯有一万玄甲军随凌王至神武门面圣。
四周群情之声顿止,卿尘等人亦转头看去,但闻鼓声沉肃动如雷鸣,一声传来,徐缓策动,滚滚响彻四方。跟着金鼓隆隆,降落的号角声仿佛自天涯响起,催动长空云动,西城雍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