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何会中了尸毒?”胡月如开口突破了沉默,故作不知,随便的问道。
胡月如侧身见礼,谢过包文正的安慰,而后便立足与一旁静观。
只因那书房外绿树郁郁葱葱,故而光芒略有些暗淡,其内里侧摆放着花梨木桌案,磊着宣纸蜷起的书帖,数方砚台旁便是悬着各种豪笔,桌案旁则是官窑的大盆,内里盛着娇黄小巧的大佛手,花梨木桌案前面的墙壁上,则是吊挂着摆布一副春联: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琴声悠然处如山岚萌动,降落处如湘水哭泣,清如溅玉,孱若龙吟,模糊间似那残月下竹影婆娑,山涧溪水潺潺而过;又如那矗立青松傲雪,湛蓝天幕白云朵朵,仙鹤振翅,尽显孤洁。
“幸不辱命......”包文正恍然落空了满身的力量,昂首望着身前的胡月如,眼神中闪现了一丝顾恤之情,而后起家拱手见礼,脸颊闪现了笑意,说道。
包文正感喟说道:“只因堂嫂出错溺水而亡,却不料半夜诈尸,竟是直奔我家宅当中,这才中了尸毒,若非吕女侠现身相救,只怕已然是性命不保!”
包文正拱手行礼,而后走到了桌案前落座,倒是闭上了眼睛,开端在心中将这《琅嬛曲》预演一遍,约有盏茶工夫以后,这才运转《明玉功》差遣真气,令十指更加轻巧迅捷,而后便抚上了琴弦。
胡月如乃是修行五百年的狐仙,对于这鸡肋之极的《琅嬛曲》本就未曾放在心上,一腔心机尽数放在身侧的秀才,神识早就洞察了包文正的目光偶尔流转,却故作不知,几次弹错曲调,任由包文正伸脱手指前来指导,脸颊也闪现了一丝羞意。
胡月如此言,一则是奉告包文正,这郭北县兰若寺的凶恶,二则便是说这人间不但有“妖妖怪怪”,民气倒是更险,为今后被看破自家乃是狐仙,提早打下伏笔,三则报告自家为何能解尸毒,却隐居与这山林当中。
心念急转,便回身走到了篝火之前,拎起了铜壶中的泉水,为胡月如玉盏中续上了水,而后端到了桌案之前,开口柔声说道:“安息半晌,也不急于一时。”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女人悬壶济世活人道命,这微末小计无需介怀,何必妄自陋劣。”包文正双眼清澈之极,竭诚的安慰说道。
胡月如目睹包文正的错愕之情,心中有些诧异,因而便开口问道:“莫非,你也曾听过这兰若寺?”
柔荑在衣袖中掐动法诀,《天狐魅术》也只能发挥出来,跟着炭火的升温,也逐步在这书房中缭绕,白净的脸颊上清冷弱了几分,多了几分深山医女那隔断尘凡,仿佛空谷幽兰暗自芳香,令人见之便会升起顾恤之情。
“多谢胡女人的一番美意,小可也习练过拳脚工夫,故而倒是不畏冷。”包文正将古琴放在桌案之上,闻言之下便拱手见礼,一副谦谦君子的仪表,开口谢道。
而一双眼睛,倒是成心偶然的瞧着胡月如,故作动了一丝情素,升起了顾恤之情。
胡月如见这《天狐魅术》已然见效,心中暗自欢乐,便走了上前与桌案落座,而后伸出了纤细的柔荑按住琴弦,那翠绿玉指也是荏弱无骨,侧脸之间也升起了一丝娇羞之意,仿若对包文正站在身侧,有些羞怯普通。
玉漱山庄内的草木灵气也混乱起来,幸亏有絳雪娘娘的阵法压抑,也随即停歇下去,胡月如错愕的看着那心无旁骛的秀才,心中与顾恤当中这才升起了敬意,确切未曾猜想,这秀才的琴艺竟是如此之高,《琅嬛曲》初学乍练,虽是指法还嫌生涩,但便已然得了其中三味。
胡月如上前数步,眼神中也闪现了赞叹的神采,将往昔的冷酷尽数收敛,低声说道:“公子琴艺之高,却非小女子能望其项背,只是还要劳烦公子指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