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姬青莲还是是一身陈旧衣衫,但倒是英姿飒爽分毫不减,因也曾丧父,故而感同身受,笑容暗澹的说道。
白杨错愕之余,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冀,父亲生前活人道命无数,倘如有几人有戴德之心,前来相送父亲最后一程,也足以令冤魂与那鬼域路上聊以安抚,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后,便举步走到了灵堂以外。
“令尊还是不肯闭眼,作为人子,莫非你竟不肯报仇?只消把你知情之事,详细道来,至于如何做,便是我等的事情,与你无关!”
白杨与张小曼早已有了婚约,本是待上京赶考以后,便要拜堂结婚,现在目睹张小曼一身缟素,虽还是泪流满面,痛苦不堪,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温馨的暖意,张小曼俯身跪在瓦盆之前,冷静的将纸钱燃烧,相互无言却已然赛过了千言万语。
张小曼也是通情达理的女子,闻言面色更显愁苦,心知如果这一对陌生人,倘若真的去杀了云岩镇的知县,届时这二人抽身而去,必将会牵涉到白杨,但伯父骸骨未寒,如果不报此仇,也确切妄为男儿。
郎才女貌这一词用在白杨和张小曼的身上是最得当不过,白杨漂亮萧洒冠绝云岩镇,弱冠之年不但精于医术,且已然有了秀才的功名,乃是这周遭百里数得着的才俊;张小曼面貌娟秀,且精于琴棋书画,更有一手高深的女红之术,上门提亲之人如过江之鲫,却唯独钟情与白杨一人。【零↑九△小↓說△網】
包文正将心中的邪念尽数澄空,指着那棺木中尸身,疾言厉色的喝道。
包文正心中更是赞叹这白杨的胆色,便运转《明玉功》招手摄来那灵台以外的三尺长剑,将那平常的长剑递给了白杨,朗声说道:“有我二人在侧,必然能护住你全面!”
白杨拱手见礼,强自忍住哽咽,将这云岩镇知县收受贿赂,以李代桃僵之计将父亲屈打成招,认下了发卖假药,自家变卖了产业,只因贿赂未果且告状无门,一五一十的细心道来。
白杨本就是文弱墨客,那里见过信手一招,那数丈外的长剑便平空飞来,心中更是大振,伸手接过了长剑,笑容暗澹的脸颊上闪现了丝丝冷意,抱拳施礼说道:“此行非论存亡,我白杨皆先行谢过二位的恩典,只消白杨不死,今后必然酬谢!”
云岩镇城西的白家药铺本是三代行医,医术自是高超,且非论四时和日夜,凡是有人叩门,必然为人诊治,仅以微薄的药费勉强糊口罢了,本是这云岩镇上被人交口奖饰,但本日却被与菜市口枭首示众,故只能闭门办理丧事。
张小曼也是惶恐不已,这文弱的少年看似弱不由风,但张口便要摘下知县的头颅,清楚是目无国法,视性命如草菅,久居深闺当中的妙龄女子,怎能不胆怯。
包文正接过了姬青莲递来的暗香,作揖以后,恭敬的奉与香炉以内,感喟说道:“平生悬壶济世,活人道命无数,却被那贪赃枉法的知县祸害了性命......”
包文正此言有两个意义,其一则是奉告姬青莲,这世上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有多少赋性良善的百姓,成了刀下冤魂,为别人替罪而死,如果有自家二人结伴而行,必将如同利刃高悬,足以令那些赃官贪吏有所顾忌;其二则是与灵堂之上,告慰这亡魂以及家人,为稍后的探听究竟打下伏笔。
自家乃是文弱墨客,告状无门只能眼看父亲被斩首示众,与这灵堂之前独一能做的就是缝合首级,心中本就是惭愧不已,既有这一对侠客情愿主持公道,哪有躲在家宅当中的事理,便意欲同业一壮声色,便是死于县衙以内,也仰无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