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将心中的邪念尽数澄空,指着那棺木中尸身,疾言厉色的喝道。
白杨闻言,便与那房门以后拎起了手臂粗细的长棍,羞恼不已的说道:“白杨虽未曾习练过工夫,但却也是堂堂男儿,愿与公子同业!”
“听闻本日令尊被那云岩镇的知县诬告发卖假药,好人道命,我二人曾听百姓群情令尊乃是被人谗谄,故而上门来记念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意欲为令尊讨回公道!”包文正长身而立,面罩寒霜,掷地有声,开诚布公的出言说道:“请公子照实道来,如果失实,必然去摘下那知县的首级,还令尊一个公道!”
白杨闻言心有错愕,而后目睹这陌生人的神情不似做伪,虽是感激涕零,但却也晓得这乃是杀官之罪,自不肯连累旁人,拱手深施一礼之际,脸颊抽搐已然是热泪盈眶,哽咽的说道:“公子此心,白杨谢过,但朝廷律法在前,我白家与公子萍水相逢,怎敢有劳公子犯下杀官之罪......”
张小曼也是惶恐不已,这文弱的少年看似弱不由风,但张口便要摘下知县的头颅,清楚是目无国法,视性命如草菅,久居深闺当中的妙龄女子,怎能不胆怯。
包文正心中更是赞叹这白杨的胆色,便运转《明玉功》招手摄来那灵台以外的三尺长剑,将那平常的长剑递给了白杨,朗声说道:“有我二人在侧,必然能护住你全面!”
张小曼扑灭了暗香,碍于男女有别,递给了同是女儿身的姬青莲,而后退下了两步,与白杨并肩侧立与一旁。
包文正和姬青莲别离搀扶起二人,而后便与这灵堂之上叙话。
张小曼也是通情达理的女子,闻言面色更显愁苦,心知如果这一对陌生人,倘若真的去杀了云岩镇的知县,届时这二人抽身而去,必将会牵涉到白杨,但伯父骸骨未寒,如果不报此仇,也确切妄为男儿。
“请!”白杨拱手回礼,既然是记念而来,现在天然不能探听究竟,便请这二前去灵堂以内,尽显谦谦君子的风仪。
“令尊还是不肯闭眼,作为人子,莫非你竟不肯报仇?只消把你知情之事,详细道来,至于如何做,便是我等的事情,与你无关!”
自家乃是文弱墨客,告状无门只能眼看父亲被斩首示众,与这灵堂之前独一能做的就是缝合首级,心中本就是惭愧不已,既有这一对侠客情愿主持公道,哪有躲在家宅当中的事理,便意欲同业一壮声色,便是死于县衙以内,也仰无愧于天。
“白公子,倘若朝廷的律法当真忘我,令尊又何至于如此了局!”
包文正接过了姬青莲递来的暗香,作揖以后,恭敬的奉与香炉以内,感喟说道:“平生悬壶济世,活人道命无数,却被那贪赃枉法的知县祸害了性命......”
包文正此言有两个意义,其一则是奉告姬青莲,这世上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有多少赋性良善的百姓,成了刀下冤魂,为别人替罪而死,如果有自家二人结伴而行,必将如同利刃高悬,足以令那些赃官贪吏有所顾忌;其二则是与灵堂之上,告慰这亡魂以及家人,为稍后的探听究竟打下伏笔。
灵堂内一片缟素,白幡跟着门外的北风而闲逛,瓦盆当中纸钱常燃,那烟灰也随之满盈,白杨热泪盈眶,边哭边将头颅缝合在父亲的尸身上,昔日白家曾活人无数,但本日这白家冷冷僻清,竟无一人前来记念,清楚是害怕那赃官的迁怒,故而不敢前来送父亲这最后一程。
白杨本就是文弱墨客,那里见过信手一招,那数丈外的长剑便平空飞来,心中更是大振,伸手接过了长剑,笑容暗澹的脸颊上闪现了丝丝冷意,抱拳施礼说道:“此行非论存亡,我白杨皆先行谢过二位的恩典,只消白杨不死,今后必然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