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烟雾环绕的百莽山之巅的大殿以外,包文正一袭红色的长衫更显孤洁出尘,与那云雾环绕当中仿若谪落凡尘的神仙,肩头那一柄“青鸾祁仙剑”则是晶莹柔润,缭绕着淡淡的剑意,与这一月的“云雨之欢”和每日的耳鬓厮磨以后,包文正毕竟是寻到了借口,与本日告别春三十娘。
梅绛雪本是微蹙峨眉,脸颊含着冷淡的冷意,目睹包文正如此这般,那本是垂垂消逝的情素又再次闪现与心间。
“你有甚么话要对我说的吗?”梅绛雪感知到包文正的元阳之身已失,更是恨得面罩寒霜,倒不是因为“炉鼎”的原因,而是那朝思暮想的情郎,竟然叛变了昔日的信誉。
唯有到了百莽山以后,这才晓得梅绛雪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虽不以道行和斗法见长,但如果论心智和手腕,倒是无愧“六尾妖狐”之名,无愧于斑斓心肠之名。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必枉造杀孽,还是放过宁采臣和聂小倩这一对本就薄命的鸳鸯吧。
宁采臣好歹也是多年的秀才,又怎会不知包文正言词当中的意义,便强笑着说道:“此言甚是,回转家门以后便苦读诗书,只盼有朝一日能金榜落款。”
“早去早回......”春三十娘还是是一袭大红色的罗裙与风中飘舞,那娇媚且动听的脸颊之上,则是依依不舍的眷恋,以及几分黯然之色。
包文正停下了剑光以后,错愕的脸颊上不断地抽搐,那是一种痛苦而又充满了欢乐的笑容,暗淡的双眼当中则是无穷的柔情和懊悔,乃至有些水雾闪现在视线。
但凡是一方妖魔,哪个不是倨傲不羁,便是有上古奇珍为名,又怎会轻信?妖族本就是饮毛茹血之辈,相互之间的仇恨本就极深,上古奇珍虽好,但却不见得有性命去享用。
配得上喝这“幽昙灵酒”者皆是有些道行,也不乏博闻强记之辈,更不乏狡猾凶险之徒,为何会放下戒心,去享用这能促进道行的灵酒?
“终将与师尊吕三娘说的细心,即便是被逐出师门,又有何妨!”
包文正杀心已起,又念叨这宁采臣也是苦读诗书的文弱秀才,与自家的出身普通无二,这又缓缓的按捺下去。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迎娶妖妻鬼妾一事迟早会败露,并且跟着包文正决计前去九幽涧,策划“鬼妾”九幽娘娘而提早鼓吹开来,届时正道五仙门必然除之而后快。
梅绛雪长发披肩与风中飘摇,本就是秀美绝伦,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天然清爽,特别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高雅温婉,观之亲热,神采暖和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淡然。
与这道晶莹柔润的剑光飞翔当中,那骄阳骄阳也逐步的西移,云海之上烟波浩渺,与云层当中俯视下去,便见那泥丸般大小的城镇表面,尚且不及放声长啸,舒缓与那百莽山中殚精竭虑的倦怠,便感晓得一股冷冽的妖气数息便由远及近。
包文正上前牵起春三十娘的柔荑,也是难舍难分的感喟说道:“父母在,不远游!”
任谁将这妖娆的女子揽入怀中,皆是如包文正普通无二的感喟,春三十娘以“幽昙灵酒”把持百莽山一众妖魔的存亡,积威之下便是一个面色不悦,也要令那妖魔肝胆俱裂,可谓是狠辣暴虐。
细节决定成败,与女子告别之时更需恋恋不舍,那一个回身拜别自是萧洒,自是轻松适意,却不免令那一片痴情的女子有些黯然,只因她的心机尽数与你的身上。
“这世上胆敢伤我春三十娘夫君之人,定要他血债血偿!”
“真不舍得与你临时别离。”春三十娘也是紧紧拥抱着包文正,轻声呢喃说道,嗅着夫君身躯上的味道,更是有几分无法和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