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长发潮湿润地披在肩上,身上的燕居服另有些许水迹黏住皮肉,薄薄的燕居服湿了以后,透出些许肉色来,房中还飘着淡淡的水雾,看来果是在沐浴!
彻夜的杭州本该是个相聚狂欢的夜晚,下半夜的一场大雨,使得有些人未能经心,当然,也使得有些内心扭捏不定的人,心安理得地过夜在了青楼楚馆当中。
苏瑜见这架式,也是吃了一惊,但他深知彩儿丫头的性子,连苏清绥都看得出来,他决然没来由看不出来,说不得苏牧真的摊上事了,不然彩儿也不会搏命出面来反对和保护。
胡乱披衣而出,苏瑜便皱眉愠怒,朝丫头问道:“何事如此镇静,这公人是哪个房门的,怎地会到苏府上搜人!”
郑则慎和余海出了苏府以后,便叮咛那些捕快道:“四下里全数给我搜,着人将苏府都给我看起来,苍蝇蚊子都不准漏过半只!”
彻夜的收成还是挺大的,先不说被宋知晋牵涉出来,差点被杭州第一才子周甫彦当了垫脚石,且说思凡楼红牌巧兮女人,一阙曼妙唯美的飞天琵琶,便足以技惊四座。
固然大雨冲掉了萍踪和血迹,但作为捕快当中的捕快,不管是郑则慎还是余海,都将搜索的冒头指向了苏府。
“这...”苏瑜也是惶恐了,看彩儿丫头的神采,他已经猜到苏牧或许底子就不在房里,不然早已出来见人了,现在郑则慎要他出声,若在内里,也早就出声了,若真让他们搜出那柄刀来,苏牧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瑜没有风月场中花宿柳眠的风俗,从思凡楼的画舫下来,便直接回了府。
见郑则慎和余海眉头紧皱,苏牧又摊手笑道:“苏某全须全尾在此,房中也并无甚么凶徒匪寇,若大人们放心不过,尽可进房搜索便是了。”
“本来是郑总捕,不知深夜强闯,所为何事!”
苏府的其别人也都纷繁被惊醒,传闻公人到苏牧的院子搜索贼人,一下子睡意全无,特别是苏清绥等人,比睡了思凡楼花魁虞白芍还要欣喜,鞋履都忘了穿便跑了过来。
若换了平时,彩儿丫头早就跟其他小丫头一样,吓得六神无主,可她彻夜是真逼真切看着自家少爷穿戴夜行衣出去的,此时少爷还不见返来,若让他们发明少爷不在,那可就费事了!
沐浴以后,他换上了燕居轻服,老婆早已媚眼如丝地窝在红被当中,香肩半露,既有着少妇的大胆,又有些初婚之时的羞怯,苏瑜也是心旌泛动,含笑爬上了床。
但是他们彻夜的任务是保持治安和城中次序,关于绿林人士的事情因为没有实证,并没有从上头获得搜索的牌票,此时倒是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挡在了房门外。
这通房丫头也是被吓得白了脸面,语焉不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眉目,苏瑜只能跟着来到了西面的院子,遥遥一看灯火通天,便知环境不妙,那边可不是弟弟苏牧的院落么!
但是他们毕竟没有牌票,若出来搜不出凶徒或者一些实证来,以苏府的权势,闹将起来也足以让他们吃一鼻子灰了。
“有劳各位差人关照了,苏某刚从宴会冒雨而归,怕染了风寒,是故泡了个热水澡,一时温馨,竟然迷含混糊打盹了半晌,倒是让大师见笑了。”
“我家少爷方才返来不久,正在房中沐浴,有甚么事倒是要等他沐浴结束再说,你们怎地强入民宅!”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群居性生物,凑热烈明显成为了人的本性之一,太古之时就晓得燃了篝火一起跳个舞的人类,最热中的事情莫过于各种庆贺。
郑则慎晓得这丫头的心机防地已经崩溃,当即挥手命令道:“破门!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