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看看,娘子且稍等...”
“还是不费心啊...”
“郑总捕体贴民生,小生自是感铭肺腑,不过这丫头也说了,舍弟正在沐浴,怕是有辱斯文,总捕何不移步偏房,喝口热茶,稍候小生定当亲身带领总捕,彻查府中角落...”
“这...那凶徒穷凶极恶,苏二少在房中如果遭了挟持又该如何是好,想必苏二少也是听获得动静的,不若二少回应一声,也好让吾等安了这心。”
“慢着!我长房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二房的人来指导!”
这通房丫头也是被吓得白了脸面,语焉不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眉目,苏瑜只能跟着来到了西面的院子,遥遥一看灯火通天,便知环境不妙,那边可不是弟弟苏牧的院落么!
余海身受重伤,还让凶徒从眼皮底下逃脱,内心急了,便真要进房去搜索,可关头时候,郑则慎却拦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朝苏牧拱手道。
“我家少爷方才返来不久,正在房中沐浴,有甚么事倒是要等他沐浴结束再说,你们怎地强入民宅!”
苏瑜见这架式,也是吃了一惊,但他深知彩儿丫头的性子,连苏清绥都看得出来,他决然没来由看不出来,说不得苏牧真的摊上事了,不然彩儿也不会搏命出面来反对和保护。
“本来是郑总捕,不知深夜强闯,所为何事!”
苏瑜阵前勒马,好不绝望,但也只能摸了一把,朝幽怨的娇妻安抚道。
胡乱披衣而出,苏瑜便皱眉愠怒,朝丫头问道:“何事如此镇静,这公人是哪个房门的,怎地会到苏府上搜人!”
“这...”苏瑜也是惶恐了,看彩儿丫头的神采,他已经猜到苏牧或许底子就不在房里,不然早已出来见人了,现在郑则慎要他出声,若在内里,也早就出声了,若真让他们搜出那柄刀来,苏牧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沐浴以后,他换上了燕居轻服,老婆早已媚眼如丝地窝在红被当中,香肩半露,既有着少妇的大胆,又有些初婚之时的羞怯,苏瑜也是心旌泛动,含笑爬上了床。
捕快们听到喝声,便停在了房门的两侧,火把被细雨泼着,忽明忽暗,腰刀寒芒刺眼,充满了血腥气味,但是苏瑜倒是神采泰然,朝郑则慎作揖道。
郑则慎言辞诚心,语气谦虚,倒也有几分折人的气度,不过苏瑜是多么圆润之辈,早在阛阓上练就了一手推磨的好工夫,当即回道。
“原是苏大少啊,深夜拜访,实是告罪了,何如城西产生数起凶案,贼人残暴之极,乃至打死击伤多名同僚,郑某尾随而至,却失了踪迹,深怕歹人潜入了苏府,危及府中家眷,故而冒昧搜索,还望大少莫怪。”
彻夜的杭州本该是个相聚狂欢的夜晚,下半夜的一场大雨,使得有些人未能经心,当然,也使得有些内心扭捏不定的人,心安理得地过夜在了青楼楚馆当中。
固然故作平静,但她到底只是个小丫头,内心发虚,手脚也不自发在颤抖,以郑则慎和余海的老辣眼力,天然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来。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群居性生物,凑热烈明显成为了人的本性之一,太古之时就晓得燃了篝火一起跳个舞的人类,最热中的事情莫过于各种庆贺。
郑则慎和余海出了苏府以后,便叮咛那些捕快道:“四下里全数给我搜,着人将苏府都给我看起来,苍蝇蚊子都不准漏过半只!”
苏清绥见彩儿挡道,便挺身而出,斥责道:“无知的蠢丫头,迟误了官人办差,但是要吃科罚的,还不快让开,莫非要给我苏家脸上争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