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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比程犀，既未曾看到程素素的豪举，也没猜出来程素素干的功德。一看妹子两眼通红，头发毛了，衣服也蹭得歪了，顿时在大哥面前端起架子表示：“死丫头，去那里了？！不晓得找你找得急吗？！下回出门，得找根绳儿把你栓了牵着走！”
翻一翻，除了大大的注释，还夹着一些小字的注释，都是赵氏的笔迹。再从桌子拖下一本，一看——《女论语》。
赵氏倒不要求她功课刻苦，只要她会背就行。程素素心道让大哥返来看到你让我抄这个，非得跟你翻脸不成！一面苦中作乐，悄悄曲解这《女诫》。一面曲解，一面背，垂垂得了兴趣。
赵氏拿着帕子，轻试眼角, 对程犀道：“家里有我看着，你放心读书，不会让琐事分你的心的。”
小青吓白的神采还没的缓过来，不断点头：“姐儿，你还好吗？”
这个也很熟，程素素持续点头。
赵氏与王妈妈对劲于她的态度，又对程犀的行动感觉好笑：“你又不能像他似的去考秀才，他也是年青，不晓得甚么对女人家有效。”
程犀将左袖卷起，一看，皮也没破，倒是被戳紫了一大片。甩甩手，笑道：“这丫头，不亏损。三郎也去吧，这事儿，我领你的情，却不好说出来。你们不喜好上堂，我明白。让我家三弟说，是他们行凶时嚷出来的就是了。”
赵氏眺望着儿子的背影消逝，才拿帕子再按一按眼角：“都出去发言吧，大娘也好久不见了。”
程素素状似灵巧地点点头。
“你就不能再跟你哥哥们去读书了……”
程素素慌乱地甩手，想把剪刀抛弃了看程犀的伤势：“大哥，大哥，我看看，你如何了？疼不疼？流血了没？”再看程犀袖上点点血痕，程素素魂都要飞了！
赵氏暖和隧道：“素素，你七岁了。”
一边是秀才，一边是恶棍，受害者（正在行凶）是个漂亮已极的小男孩儿，侵犯者（满地打滚）的阿谁，在地上滚得灰头土脸。围观者很快便得出告终论：“这恶棍是想捉了介弟去卖吧？”
程素素手上微颤，写到一半的一笔加了个弯儿，叹着气将笔放下，接太小青递来的湿手巾，边擦边问：“娘这两天不是要对账？叫我做甚么？”
程素素忙说：“刚才看到大哥带着三哥，让我们先回家。”
“对呀。”
卢氏一摸头上，自家的旧梳子还插得稳稳的，摘下来给程素素抿抿头发。又理了衣裳。
王妈妈年纪大了，身材还算结实，一见程素素便先行个礼。程素素忙让她别多礼。王妈妈非常对劲，对赵氏道：“我们姐儿这做得就很好嘛，有范儿，宽和，不作践下人。”
赵氏本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浅显殷实人家合格的主母。对仅存的一个女儿，不成谓不经心。迩来更兼朱大娘子的事情，令她心中怀有无数惭愧，对女儿更加的好了起来。
程素素挤出一个笑来：“有劳。请你跟着我大哥，看看他的手臂。三娘，有茶钱给他几个。”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大哥叮咛了，顶缸就顶缸！程羽抄起剪子：“我来！”
“嗯嗯。”
卢大娘笑道：“我是该多过来向大娘子存候的。”
赖三这才长出一口气：“亲娘叻！读书人家出来的，都惹不得！”
口中唯唯, 就怕他娘再啰嗦。
王妈妈与赵氏都对她如许当真赞不断口，赵氏又添了改正她平常行动的课目。
如是数日，《女诫》已经背完了，却对赵氏说只会背了两章，程犀每旬放假返来的日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