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进士,能有几人?中进士者,多是3、四十岁,至于五十多岁的进士,也不是没有――这些人早便立室了。纵有少数年青未婚者,也被高官权贵家抢了去,是不管如何都轮不到我们平凡人家的。想要进士半子,就得拼目光,趁早动手,陪着他从秀才、举人一步步走过来。”这是朱大娘子父亲暮年讲过的话,只可惜,朱大娘子运气不好,丈夫到现在,也只是个秀才。
赵氏浅笑道:“这等事,哪是妇道人家就能等闲作主了的?还要问过我产业家的。”
所谓人脉,天然是没有的。
与朱大娘子同来的一个妇人,也证明了程素素的猜想:“大娘子说的是,今后学里有甚么人获咎大郎,大娘子也可相帮。”潜台词便是,朱家或可对在府学里上学的人施以色彩。
一起到来贺的娘子们顿时轰笑了起来:“这话赶话的,怎地这般巧?!倒是门好亲。二位就先换了定礼罢!恰是双喜临门呐!”很有几分顺势就要将此事坐实的意义。
赵氏一怔,程素素心头一紧――她听出来了,朱大娘子这是威胁利诱全使上了,拿她大哥的出息来讲事儿呢。程素素她爹是老羽士拣来养的孤儿,外婆家向来都只存在于那么几封家书中。
且朱大娘子的脾气也不能令赵氏喜好,她儿子的性子倒有一多数儿像了她。施虐致奴婢身故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出了这等事,即使大家晓得是她做的,家属也要为她讳饰一二。赵氏之以是晓得,乃是因为非命之人,毕竟有人会为她做场法事,赵氏的丈夫、程素素的亲爹,恰是个羽士。
房里热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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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娘子自家没闺女,沾不上这一宗好处。可她有儿子,别人不识货,想找个家世也超卓的儿媳妇,略难。更兼娘家哥哥不肯亲上做亲,便把主张打到了程素素的身上――程家这一宗倒是很划算。
赵氏作深思状,她顾忌朱家,也心疼女儿,未免要将利弊、背工都想清楚,因此没有立时回绝。
女眷里打头的,是朱大娘子,娘家婆家都畅旺,她说话底气也足:“我早便说,你是个有福分的,现在果不其然,儿子中了秀才,传闻将入府学了?今后另有出息呢,你便等着纳福罢!”
程素素低下头,神采丢脸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