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杜决中间的白衫公子站了起来,叹道:“决哥儿,看这模样你也不筹算玩了,我们的帐……”
他翻身站起,抓起椅子狠狠砸向赵兴业,“砰”的一声椅子砸得四散,赵兴业一个踉跄猖獗厉喝:“杜决,你完了!快帮手,打!”
赵兴业大怒:“老子没闲工夫给你解释,但砸人招牌划一毁人流派,老子就是打死你,去了县衙也有话说。给我打!”
“韦文轩!你家也是做买卖的,跑来砸老子招牌,是找死吗?”
他俄然一把抓起骰子,狠狠向地上一砸,“啪啪”几声,骰子四散裂开。
“爹,我要吃糖……”
大响中,赵兴业巨震抛飞,身子曲折如虾,双眼崛起大张着嘴,嘴里还溅出点点血花,飞出去一丈多远才重重砸在地上,收回大声惨叫。
原杜家粮米行外,一个憨头憨脑的小男孩不幸巴巴看着他身边的乡民,那男人扛着扁担哈哈一笑:“好,买完米后,爹带你去点心铺子。”
现在,身穿清冷绸衫的杜决正撑着八仙桌,充满血丝的双眼呆呆看着骰盅里的三个一点,身子微微颤抖,心中冰冷。
“二哥,我……我账面上的钱全输光了,一时半会那里凑得出来?并且你也晓得,我杜决甚么时候赖过账?如果明天再输……我也不扳连你,粮米行就是你的了。”杜决额头青筋直冒,咬牙道。
就在这时一声吼怒响起:“赵二!决哥才不见几天,你他妈的就敢占他产业,真不把老子放眼里了?”
人们一愣,扭头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子大步跑了过来,劈手夺下那乡民的扁担跑向赵兴业,赵兴业一声冷哼躲进店中。
杜决嘶声痛骂:“赵二邢虎,小爷跟你们拼了!”
垂垂的,那微小声音也没有了,模糊传出一声惊呼:“虎哥,他是死了吗?”
小男孩一脸懊丧,小嘴一瘪哭道:“爹哄人,都说杜家从不涨价的,呜呜呜……我去问杜掌柜。”
闻声这句话,赵兴业隐有忧色,却一脸无法道:“既然如许,那我归去给父亲说一声,脱期一日。兄弟一场,你可千万别害我。”
就在这时,一人蓦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身形一闪。
如雨棍棒下,杜决收回嘶声惨嚎,但被大堂里的狂热喧哗一冲、微不成闻。
见赵兴业如此放肆,人们连连点头就要散去,另有人喃喃道“杜决也没这么欺负人”……
众地痞一愣、不知所措,却听赵兴业的嘶喊传来:“愣着干吗?打,打死他!”
杜决一愣,双眼通红看向赵兴业。
杜决固然只要十八,倒是“杜氏粮米行”的店主,天然进得去。
大厅中,赌徒们攥着银钱,通红的双眼盯着骰盅,大声喊“开”、亢奋不已,狂热的声浪就连二楼雅间都能闻声。
白衫公子是陵城赵家的赵兴业,二十多岁,排行老二。他摇了点头:“那如何行,万一你又输了呢?并且借之前我就说了,这些银子是我调用账房的,天亮之前就得还归去……”
小男孩欢畅得跳了起来,拉着男人的手就往粮米行走。
杜决咬牙道:“二哥,明天我去借点银子再来回本,你放心就是。”
“冲她发甚么火?”
没过量久,那男人却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一边衡量动手中布袋,又扭头看向粮米行,叹了一声:“粮价涨了……回家后爹陪你去采甜果好不好?”
赵兴业却拍了拍额头,哈哈一笑看向杜决:“决哥儿,对不住了。我看……你这就去把房产地契拿过来吧,免得哥哥难堪。”
而被赵兴业带着赢了几次钱后,杜决很快迷上了打赌……
刑虎却不紧不慢喝了口茶,笑道:“谁晓得这骰子是那里来的?哈哈哈……赵二,想要产业又何必遮讳饰掩?借券在手,就是去衙门也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