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吼怒响起:“赵二!决哥才不见几天,你他妈的就敢占他产业,真不把老子放眼里了?”
一天糊口所需都要趁着风凉出来采办,而那些卖菜卖柴卖山货的乡民更是天不亮就赶了过来,只为占一个好点的位置,卖完以后买点粮米油盐早点回家,如果有充裕,还能给家里小孩带一包糕糖。
“哟呵……”赵兴业一声嘲笑:“如何着,提着扁担想打我?来,你打一个尝尝!”
“砰砰砰……”
闻声赵兴业的张狂大笑,杜决肝火中烧,头一弯,狠狠一口咬上赵兴业小腿,赵兴业一声痛呼赶紧摆脱跳开。
但瞥见地上的点点水银、破开的骰子较着中空,杜决一愣,随即一声吼怒:“刑虎,你他妈的出千?”
人们一愣,扭头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子大步跑了过来,劈手夺下那乡民的扁担跑向赵兴业,赵兴业一声冷哼躲进店中。
他翻身站起,抓起椅子狠狠砸向赵兴业,“砰”的一声椅子砸得四散,赵兴业一个踉跄猖獗厉喝:“杜决,你完了!快帮手,打!”
闻声这句话,赵兴业隐有忧色,却一脸无法道:“既然如许,那我归去给父亲说一声,脱期一日。兄弟一场,你可千万别害我。”
刑虎却不紧不慢喝了口茶,笑道:“谁晓得这骰子是那里来的?哈哈哈……赵二,想要产业又何必遮讳饰掩?借券在手,就是去衙门也占理!”
乡民呆呆看向招牌,眼中一黯:“我不识字……但你打我儿子,必须给个交代!”
赵家在陵城财产极大,也开有粮米行。
普通人是进不了雅间的。
大厅中,赌徒们攥着银钱,通红的双眼盯着骰盅,大声喊“开”、亢奋不已,狂热的声浪就连二楼雅间都能闻声。
到了这时,杜决如何不知掉进了骗局……
“砰砰砰……”
杜决一愣,双眼通红看向赵兴业。
厉喝声中,一群人呼啦啦从粮米行中冲了出来,一个个手提棍棒,恶形恶状将那瘦子围在中间。
乡民双眼一红,赵兴业却逼上前一步冷冷看着乡民,乡民握着扁担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又见儿子在一旁扯他衣服哽咽着叫“爹”,他一顿脚,叹了一声转头就走。
赵兴业啐了一口,见街上人群对他指指导点,他眼睛一翻一声大喊:“看甚么看?今后陵城粮价就是我赵家说了算,你们要买趁早、不买滚蛋!”
如雨棍棒下,杜决收回嘶声惨嚎,但被大堂里的狂热喧哗一冲、微不成闻。
见赵兴业如此放肆,人们连连点头就要散去,另有人喃喃道“杜决也没这么欺负人”……
“二哥,我……我账面上的钱全输光了,一时半会那里凑得出来?并且你也晓得,我杜决甚么时候赖过账?如果明天再输……我也不扳连你,粮米行就是你的了。”杜决额头青筋直冒,咬牙道。
世人大惊,这才瞥见一个浑身是泥披头披发的少年护住了瘦子,脸上黄一块白一块看不清样貌,瘦子还浑然不知大声谩骂。
……
“砰!”
而被赵兴业带着赢了几次钱后,杜决很快迷上了打赌……
虽是炎夏,日落以后、群山环绕中的陵城还是很风凉的。
就在这时,一人蓦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身形一闪。
小男孩欢畅得跳了起来,拉着男人的手就往粮米行走。
大响中,赵兴业巨震抛飞,身子曲折如虾,双眼崛起大张着嘴,嘴里还溅出点点血花,飞出去一丈多远才重重砸在地上,收回大声惨叫。
瘦子大惊,见对方人多转头就跑,但已被围住如何跑得掉?
坐在杜决劈面的,是个黑黑瘦瘦的男人,三十多岁,恰是四海赌坊的店主刑虎。他看向杜决呵呵一笑:“杜少爷,你就是看出花来,还是三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