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嗯”了一声,又问道:“我传闻你把你阿玛留下来的买卖,大部分都分给十六妹身边的人去运营了?你就不怕他们拆台?”
锡若心道,铛铛当,教诲主任二号退场,赶紧打起精力谨慎翼翼地答复道:“主子记得皇上命令‘永不加赋’的旨意里曾经说过,‘海宇承常日久,户口日增,地亩未广’,在籍人丁不堪重负,只要流亡,因而跑了的人的丁银又要加到没跑人的身上,所谓的‘里顶里,甲顶甲,户顶户’,让在籍的百姓身上的承担更重,导致丁册严峻失额。有些官员也在折子里奏说,浙江和江南有些州县的处所官,已经作主将丁赋摊上天亩了,固然遭到占地多广的豪强反对,但是对于丁银的征收和老百姓来讲,倒是极其无益的一件事情。四川和广西的大部分州县因为开荒的干系,也早就这么干了。”
过了一会儿,公然有一个男人说道:“不是我不想来找你。实在是十四爷比来差使太多,我一向马不断蹄地跟在他背面跑,累都累死了。你看我都瘦了一整圈儿了。”这个声音锡若却立即认了出来――竟是十四阿哥身边的侍卫冬哥!
锡若想了想,对雍亲王笑道:“改天赔四爷几条好的。适值我府里有人打南边儿返来,给我带了些苏绣的佳构。”说着又感觉另有些刺痛,便从怀里取出戎敏给的瓶子,颤栗瓶口洒了些药粉在上面。
锡若听了雍亲王的嘉奖,内心却不由苦笑道:“您的这份儿嘉奖,可真来之不易。但是捐躯了我跟亲亲老婆甜美蜜的时候才换来的呀!”
锡若赶紧承诺了一声,撩起袍角就蹲在泉边,正想掬水洗手的时候,却扯了半天也扯不开被雍亲王系得死紧的那条帕子,不觉有些挠头。幸亏戎敏见他一脸难堪,赶紧赶过来帮他解开了那条手帕。
锡若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感觉那女子的声音在那里听到过,本来竟是老康身边的宫女玉兰。贰内心暗笑道,十四啊十四,你可真是不遗余力啊,为了在老康身边埋下条眼线,竟连“美女计”都用上了。也不知这冬哥是真喜好人家,还是纯粹拿这玉兰做个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冬哥被锡若脸上那副前所未见的冰冷神情吓了一跳,这才认识到题目的严峻性,脸上顿时变了色彩,赶紧膝行到锡若身前,拉住他的官服下摆祈求道:“额附爷,主子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好歹看在十四爷的面子上,饶过主子这回吧。主子归去今后必然给您供长生牌位,日日给您烧高香,让神佛保佑您长命百岁……”他身后的玉兰却早已用手帕捣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锡若见雍亲王俄然提起税赋的事情来,脑筋里倒一时候转不过弯来,低下头深思了一会儿,恍惚地想起之前汗青讲义上提到过雍正朝“摊丁入亩”,即遵循田亩数而非每户人丁数来征收丁徭口赋的事情,对于身受各种苛捐冗赋的老百姓来讲,算是一件德政,也是清朝奉迎基层布衣的首要行动之一,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别例主子也听人提及过,感觉挺好的。”
锡若笑着把那只小瓶子揣进怀里,用那只没被如何被剐破的手拍了拍戎敏的后背说道:“多谢你了!”戎敏微微一笑,又退后一步,仍旧不远不近地跟在锡若和雍亲王身后。
倒是戎敏从前面赶了上来,悄悄地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瓶子塞给锡若,低声说道:“这是专治外伤的。额附爷瞅空敷点在手上。”
锡若说着偷眼看了雍亲王一眼,见他一边听一边点头,便又壮起胆量说道:“四爷如果想为这事儿上折子,主子必然支撑!”雍亲王赞美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现在不但知其然,还能说出个以是然来。没白跟着我办差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