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九阿哥和十阿哥一道进宫里来存候。和锡若遇见了以后,九阿哥便将他拉到一旁问道:“十四弟在火线或是他家里短了甚么用的,奉告你九爷一声。我晓得他跟你恨不能一日一信,跟我们这些兄弟倒只是隔时才来个信。真是可气!”说着忍不住忿忿地拍了锡若的脑袋一记。
胤祯收到锡若的复书以后,立即奏请将色尔图严核定拟,另派贤达的大臣办理军需。紧接着又弹劾都统胡锡图领兵赴青海时,沿途索诈官吏,骚扰百姓,进藏之时,兵无规律,粮米不可节流,马畜不可珍惜,乃至人马伤损,请将胡锡图撤职严审。
锡若看着这个现在益发显得温馨内敛的八皇子,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暖和感受,便朝胤禩笑道:“老迈放心,我虽长年在皇上身边办差,可福琳替我管家管得不错,家里头也还算承平。”
五十八年三月,胤祯一到达西宁,立即开端批示火线的清军作战。他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军队,号称三十余万,实际兵力为十多万人,军中皆称其为“大将军王”,而胤祯在奏折中也自称“大将军王臣”。老康还特别遴派了一批皇孙以及亲王后辈,跟从胤祯出征,令胤祯不时加以调教。
老康在派人调查了色尔图和都锡图的犯警情状以后,均如胤祯所请措置,将这两个赃官撤职严办,另派了巡抚噶什图领受西北军需事件,而胤祯这个“大将军王”治军严格的名声也立即传播了开来。
别的老康为了进步胤祯在西北军中的声望,还特地降旨给青海厄鲁特首级罗卜藏丹津,说:“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雄师,深知有带兵才气,故令掌生杀重担。尔等或军务,或大小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唆使,如能诚意发奋,既与我劈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敦睦,身心如一,奋竭力行。”
胤禟昂首看了锡若一眼,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是九爷信不过你。只是现在是个甚么情势,信赖我不说你也很清楚。十四弟要还和我们隔着一层肚皮,我们就是想帮他也帮不上手儿。这话你替九爷带给他,就是你的诚恳了。”
锡若经常听老康说:“朕观人先心术,次才学。心术不好,便有才学何用……为尊者当推心置腹以示人,阴刻何为……朕之喜怒,无不即令人知者,惟以诚笃为尚耳。”从这一点上来讲,喜怒经常见于形色的胤祯,比起深有城府的雍亲王等人来讲,倒是不测埠占了便宜,以是老康固然对他有成见,却一向没有把他跟胤禩或是胤祥那样,干脆撇在一边置之不睬。当然胤祯本人也并非没有才力的草包,不然的话他脾气再好,老康也是不成能把西北军统帅这么首要的职务交到他手上的。
锡若每天坐在老康身边,把内心的小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想得却都是如何为胤祯争夺一条安稳后路的事,当不当天子倒还在其次,但是必然要让他避开阿谁悲惨的结局,一时候倒把先前分歧将标腔调剂为“支撑十四弟”的八爷党给健忘了。
锡若被这财神九说的内心寒一阵,热一阵,末端只好陪着笑容说道:“上回色尔图那事儿我不就禀告八爷了么?九爷也太不信不过我了。”
胤禩跟着笑了一阵以后,神采又变得沉寂了下来。他看着锡若那双笑弯了的桃花眼,如有所思地说道:“你忘了,可我却忘不了。那是我在这座皇宫里头,过得最高兴的一段日子。我第一回瞥见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地小,躲在你二哥揆叙的身后,连话都不敢说,转眼间你却变成了皇上身边最首要的臣子之一,并且还那么地聪明!我们这些兄弟的心机,竟没有一个能瞒得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