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何经验的?”
“孙家送来的聘礼的确不是这些,是府中妇人贪蠢动了内里的东西,我担忧那些都是赃物,便照着时价多了三成补足了银子,侯爷如果不信大可命人查验。”
领头那人身着墨色大氅,面庞冷硬迥俊,不似京中儿郎面白如玉,他肤色略深,眼窝深陷,高大身躯走动之间,黑鞶长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民气上。
常书小声道:“传闻昨儿个孙家被抓以后就上了刑,这皇城司的人就是疯狗,一旦被他们咬住不见性命不松口,他们如果用心难堪伯爷……”
他只佯装没看到他冷酷,上前温声说道:“本日谢某叨扰侯爷,是为了孙家的事情。”
这一次他没再被挡在门外,见他的是裴觎身边的下人,名叫牧辛。
“裴侯爷。”
皇城司的前厅正对着大门并不挡风,不似平常权朱紫家另有风帘遮挡。
盐税陋弊已经多年,所牵涉好处无数,这么多年都无人敢接办,偏他接了下来不说,还将朝中闹得人仰马翻。
“你夫人?”
曾经的仆从印记被削掉后,裴觎额间留下一道青色疤痕,让他本就冷硬的长相更添了几分凶悍,他未曾讳饰,反将统统头发都以墨簪高绾暴露整张脸来,张扬肆意的无所顾忌。
“侯爷,孙家贪蠹,谢家并不知情,我家夫人也是一时贪利才会如此,还请裴侯爷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庆安伯府。”
裴觎甩了甩手中的纸:“三日内的新墨,沾了婢女的纸,如何,是孙家秋末就有冬梅,香味弥久不散,还是你感觉本侯蠢得辩白不出笔迹新旧?”
裴觎本来神情涣散,可听到谢淮知的话后眼神刹时暗淡。
他朝着身边常书看了一眼,常书赶紧取出礼单双手捧着上前。
谢淮知裹着披风仍挡不住北风砭骨,手脚都被冻得有些发麻,见久久无人过来,他忍不住想要起家去外间扣问时,劈面就见两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你找本侯,何事。”
谢家抬来的东西实在太多,只半晌就招了很多人的眼。
“不懂如何说话,归去领二十板子。”
啪!
谢淮知赶紧起家。
谢淮知既是来皇城司抛清干系,当然早有筹办,孙产业初送的那份聘礼有很多都不见了踪迹,一时候也来不及找回,他只能补了足额的银钱,命人重做了礼单。
裴觎谁的面子都不给,带着皇城司的人四周抓人,就连雍老王爷都差点出去。
这段时候除了户部的孙家,工部的余侍郎,兵部的两个侍中,另有中书的几个郎令以及闻羽伯、奉诚郎将都被牵涉了出去。
“主子问话,谁准你插嘴?”
“曲解。”
“我家夫人偷拿孙家聘礼,伯爷晓得后已经命人杖责,还将夫人关进了府中祠堂自省……”
裴觎扫了眼院中摆着的箱子:“既是脏物,应有礼单。”
“伯爷,裴侯爷会晤您吗?”常书小声问。
夏季北风穿堂而过,只一会儿就将人冻得骨头都疼。
谢淮知紧抿着唇,他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