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楚楚则是近几年海砂帮中名头最响的人,不但单因为她以女子之身成为海砂帮第三大头子,更因为她年纪尚轻,海砂帮上高低下,皆想仰仗她在半年后的绿林群豪大会上一鸣惊人,以图在绿林职位上也超越酆都城。
李弃歌心想:“如果真有人叫‘阿猫’、‘阿狗’,那倒的确希奇的很了。”不过他晓得劈面这位公孙女人性子清冷,便也不与她辩论,带着身后代人,随她走上了三楼。
那海砂帮,本是江南东道的地头蛇。江南东道地处东南本地,卡在漕运冲要,所谓:背景吃山,靠水吃水。海砂帮多年运作,从漕运中投机何止千万,单论财力的话,怕是连绿林第一的“酆都城”都要甘拜下风。
说也奇特,那红衣女子身材肥胖,比李弃歌等人中最矮的包恕琪还要矮上几分,但是她自打进门开端,气势便超出在世人之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人听的谨慎翼翼的,恐怕忤了她的意。
红衣女子见他们一个个有恃无恐,心中便有些信了,当即收伞进楼,世人见状,便也跟从她进入楼中。
因而她非常不喜的看了凌霄汉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位林女人天然能够留下。我们水月坞只是做买卖的,不是官府,天然不能想拦谁就拦谁、想放谁就放谁。”后半句话倒是为了调侃凌霄汉,用心说给他听的。
听李弃歌把话说完,那红衣女子上高低下、重新到脚的打量了李弃歌一番,俄然咯咯一笑,像朵绽放了的牡丹普通,边笑边说道:“你这小子胡说甚么大话?家师这上联已有三年没人解得了,半年前在苏杭一带难倒了江南无数才子。你看着比我还小上1、两岁,竟然也敢说对出了这春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掌柜一见是仆人到此,当即从柜台后大步走出来,来到红衣女子面前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而后躬着腰说道:“回大蜜斯的话,就是这位公子。那下联已经写好,就在那边悬着呢。”
凌霄汉一脸苦笑,心道:“你偷的是刑部的东西,与我大理寺何干?现在却问我拿不拿你,这不是让我难堪么?”只好又转头问厉苍秋,说:“黑脸!丢东西的苦主是你们刑部,这事你看着办吧。”
她这话说的太锋利,李弃歌一脸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随后难堪地说道:“这么说来,一会儿女人为我等操琴倒酒之时,我等却又要如何称呼你呢?”
红衣女子不置可否的一笑,并未说话。
那蒙脸女人缓缓解上面纱,暴露一张江南女子特有的精美面孔,一双杏核似的妙目眨了眨,说道:“那碧血阁的小子识得我的飞燕银梭,故而能喊出我的名字,我倒是不奇特。倒是不知,这位姐姐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这却不是能说与外人听的了。”红衣女子说道,“林女人如果想留下来喝杯薄酒,那边下来一叙。如果不想,这便拜别了吧,我这水月坞一砖一瓦都金贵得很呢,踩坏了可就费事了。”
“别问我!”厉苍秋道,“官印是你拿返来的,我现在欠你小我情,你说如何便如何。”竟是将这烫手的山芋又丢了归去。
凌霄汉给她一看,顿时有些心虚,强自平静地说道:“苦主不肯上告,这是其一;其二,大唐律法规定:盗窃者人赃并获之时,可自行缉捕。现在这位林女人就算犯了事,可赃物却不在她身上,我没有证据便不能拘系她。”
“这新来的红衣女子,便是其间水月坞的仆人了,我还道其间仆人是个白发童颜的老翁呢,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李弃歌心中称奇。
“你既是苏杭人士,为何会在这长安开起酒楼来?”林楚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