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是一阵坚固的踏雪声响,青黛领着宫娥内侍缀在身后。
太后美容止,不急不躁地听她聒噪,忽而将一块糕点从她面前递给唐潆,淡声道:“先充饥,再喝酒。”
也许,人间各种因果循环,寻根问底,皆缘起于执念二字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傻子都听得明白。
站在空荡荡的长街上,四下无人,连呼吸都非常轻松舒缓。疾步走来,浑身又是盗汗又是热汗,唐潆摘下兜帽,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追逐而至的池再忙将伞撑开,上气不接下气隧道:“陛下怎地走得这般急?奴……奴几乎追不上您。”
昨日,太后在未央宫设席接待王公宗亲,诸位藩王皆在封国之藩,来者除却几位大长公主外,俱都是爵封公侯伯的功臣及其命妇。
元月初八,休沐假毕,府衙开印。
殿内融融炭火,内里风雪阵阵,六合间一片白茫茫,沉寂无声,仿佛绘在素绢上玉树琼枝的画景。
燕京一旦入冬,常是风雪交集,雪似柳絮纷繁扬扬地洒满全部都城。冷是冷了些,京中百姓少有困在屋舍不肯出来走动走动的,除夕至元月初七,金吾不由夜,玉漏莫相催。百口长幼逛逛夜市,猜猜灯谜,天南地北的货色琳琅满目,安步至洛水河堤,再沿河放入几盏河灯,期盼年年百口团圞。
靖海侯夫人顺水推舟地嘲笑:“确是曲解,殿下明辨是非又通情达理。”
薄玉一怔:“殿下,您晓得……”那日在宣室殿,只唐潆与她,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此事仅二人晓得。
接着,又恭维一番。
唐潆只悄悄地坐下来,并不出声打搅,她瞥见梅花笺上有两首《踏莎行》同调的诗词,从笔迹可辨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诗词如书画,应有留白,戛但是止回味无穷,以遣词立意与境地神韵攻讦,明显第二首远胜第一首。
靖海侯夫人大喜过望,又强压住面上的忧色,笑吟吟隧道:“陛下赞誉了,家里诗文熏陶,他小小年纪才得以有如此进益。提及来,大郎与陛下年事相仿,他是岁加冠,陛下明岁及笄,他边幅随我,确是面如冠玉。”
严屹奉诏抵京,补任吏部尚书的空缺,唐潆设下拂尘宴以示礼遇。诚如萧慎所荐,严屹夺目强干,当年在吏部侍郎任上时便洞悉本朝官吏考课轨制的利弊之处,尚未拟出详案便被罢官赋闲,雄图伟业遂作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