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口崩裂,又以*凡躯生受之,疼痛难当,仰卧不能,便只得伏趴着。又因睡不平稳,略略弓着肩,以留一丝喘气的余地,姿式实是不太都雅。

顾少白出了主屋,在外间漫步了一圈,没寻到个可供安息的处所。半夜半夜本该是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却精力得很,望着案台前袅袅青烟,神情一阵恍忽。屋浑家狼狈的模样挥之不去,待回过神来,已提着木桶往门外去了。

甫一瞥见伤口,妙心倒吸一口冷气。先前从海边将宁湖衣迎回,虽形貌狼狈,外伤还是在其次。有灵力温养,血早就止住,伤口并无大碍,更无需包扎,便未再措置,也没看一看究竟如何。现下一观,才知触目惊心,宽长翻卷,横贯全部脊背,血肉恍惚,让人无从动手,急得妙心把乾坤囊中的灵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挑出一瓶百续露来,就要拔了塞子往宁湖衣身上倒。

几人将宁湖衣扶至榻上。妙心妙音侍立摆布,替他撤除里衣,丝质的布帛从伤口上剥离,收回黏黏糊糊的声响,听得顾少白有些反胃,遂离远了些,立在一边呆呆地看着。

妙音撇撇嘴,凝神将神识放出,寂静了一会儿,嘴角一勾,摆摆手表示不消。

三条伤口深长可怖,许是有毒,边沿都有些犯黑了。最长的一条由上至下一向延长至尾椎,埋在被被物粉饰住的腰下。顾少白游移了一下,想着两个大男人,有甚么要紧的,便将被物扯下了些,握着帕子悄悄擦拭。

不得不说此人真生得一副好皮相,虽修道法,一点没有浅显修士的文弱模样,身量均匀,肌理坚固,比不上勤于锻体的魔族魁伟,却也不差了。顾少白细细地做动手中的事,交来回回连续换了几次水,血总算止住了点儿,看着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光裸的脊背透露在氛围中,伤口还在渗着血,将发尾侵湿成一缕一缕,肮脏的模样看得顾少白一阵汗颜。

他记得屋外不远处有一口井,恍恍忽惚地打了水上来,回到屋内,又提着水桶四周找柴火。半晌复苏过来,打甚么井水啊,亏他还是水灵根,凝水术白学了,自嘲地笑了笑,将水倒进盆内,用灵力将水弄热了些,就要端进屋内。

未想才触到腰窝,榻上的人猛地一震,难受地呻|吟了一声,又扯到伤口,屈着的腿不循分地动了动,盖在身上的被物收回轻微的窸窣声,仿佛下一刻那处便会窜出一条蛇尾来似的。

愣了好久,并没有人来为他解答。顾少白抿了抿出唇,游移了一阵,端着水盆排闼进了屋。

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忽地一愣,觉着盆内倒映出的人脸有些陌生。夜色阴暗,兼之水面震颤不歇,倒影也支离破裂的,让人看不太清楚。顾少白伸手往盆内搅了搅,融水成镜,又打了个响指招出一从幽火照明,这才看清楚了倒映在水盆中的本身的模样。

这一看,把他吓得不轻。说陌生,这绝对是与他本来的面孔毫无类似之处的一张脸。星目,长眉,薄唇,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缺点,乃至透着点妖相,说熟谙,眸下一点泪痣再熟谙不过,不就是幻景中已有过两面之缘的人么!究竟是宁湖衣给他施的障眼法,还是说他的元神,在异世借魂托生的这幅躯壳,本就天生如许?莫非他就是阿谁“少白”?

妙心妙音揍人的本领早就领教过,那是没得说,不想照顾起人来却跟个智障似的。仙药灵草不能用,连瓶金疮药都没有么?也是,都是神仙修士,带甚么凡人用的药啊。不说这个,绷带总有吧?也不晓得洗濯一下伤口稍稍包扎一下,就这么□□裸地把人晾着,真是有碍观瞻。

妙心看向宁湖衣,等他决计。宁湖衣眉头紧皱,听罢侧了侧身,不谨慎牵涉到伤口,疼得猛咳了一声,怕止不住,复又咬紧牙关,勉强挤出几个字:“按妙音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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